鱼在金融海啸中_第七章苏小鱼的塞翁失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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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苏小鱼的塞翁失马 (第4/5页)

鱼伸手拿咖啡杯,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他。

    "谢谢!"他走过去接过杯子放到一边,声音有点儿哑,"我的箱子呢?"

    "哦,在这里。"苏小鱼赶紧把那个黑色的行李箱拖过来,看着他伸手到前侧袋里去摸,眉头皱起来。

    陈苏雷在摸止疼药,他头疼。

    他很久没有头疼了,还以为不会再犯了,没想到又开始了。

    陈苏雷飞到纽约是为了杰瑞——他十年的搭档。他们从最底层的分析员一同做到董事,又一同离开公司自立门户,分开的时候他说了句中国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杰瑞红着眼拍门而去。

    BLM倒台那天还接到他的电话,没想到再见面时就是他的葬礼。参加葬礼的时候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心里也并不觉得无法理解。

    一个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天文数字的投资突然消失无踪,财务状况崩溃,众多投资者在背后所施加的巨大压力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下突然厌世是最简单的交代。

    其实是可以理解的,陈苏雷也开了支票放在杰瑞遗孀的手里,但在往机场的路上开始头疼,一开始只是隐隐作痛,后来变得剧烈。眼前模糊,阳光都觉得难以忍受,幸好跟着他多年的助理丽莎刚刚结束了美国的所有事宜,与他同一班飞机回中国。她对这样的突发状态有点儿经验,上飞机前赶着去买止疼药和安眠药,靠着那些东西,他好歹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

    陈苏雷也不是不想休息,但两周前就约好了众合今天上午谈注资协议。他很看好这家企业,也没有为了一点儿头疼而放弃安排好的约会的先例,所以下飞机以后就直接来了,来了就看到她。

    才两天没见苏小鱼而已,她当然没什么巨大的变化,仍穿着她千篇一律的正式套装,头发扎起来,清清爽爽的一张脸。苏小鱼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有惊愣之色,然后安安静静地跟进来。

    洗脸的时候头疼又开始了,知道是止疼药的效力过去了,他出来就到行李箱里去拿药。

    四下弥漫着咖啡香,她站在小厨房里回头看他,问他要不要咖啡,声音很小。

    药已经拿出来了,他又伸手去取杯子。两个人靠得近了,陈苏雷低头就看到苏小鱼正仰起的脸,她的眼睛里晃着很陌生的东西,含着的担忧都是小心翼翼的。

    突然松弛下来,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脑子里有几根神经一直是紧紧绷着的,他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奇怪,厨房不算小,但她立在旁边就觉得满满的,莫名得很。

    "我头疼,没事的。"许多想好的事情突然忘记了,他开口说话,声音很温和。

    不知多久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了,记忆里很多乱七八糟的片段一下子冒出来,苏小鱼不争气,鼻子突然酸了一下。

    自己不争气,再开口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借着低头倒水努力掩饰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头疼是不能喝咖啡的,先喝温水吧。我给你去弄热巧克力,要不要吃东西?"

    陈苏雷正在拆药,这时又侧过脸来看她,"巧克力?"

    "嗯,热巧克力,很好的,喝了就不痛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苏小鱼脸红,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每次痛经都弄热巧克力喝吧?可以说吗?不可以说吗?可以说吗?不可以说!

    他倒也不追问,接过水杯吃药,走出厨房的时候才又背对着她说话:"弄吧,我饿了。"

    5

    他说他饿了。

    她上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在他西区的公寓里。银黑两色的宽阔厨房,牛排在黄油中作响,红酒淋下去的时候满室浓郁香味。他走过来亲她,嘴唇落在她的脸颊上,说话的时候声音就落在自己耳边…

    不该记得的!她低下头开始准备食物。

    其实要满足他的要求并不难,厨房里各种各样的食材很多。

    冻,冻在风里,穷,穷在债里。欠了自家老板那么多钱,苏小鱼深知自己现在是个穷人的道理,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节俭。幸好这里什么都有,工作时间又长,她时常带些原材料来解决自己的民生问题,小厨房物尽其用,所以中西餐备料都很足。

    弄巧克力的时候电话就响了,厨房里有分机,苏小鱼放下热到一半的奶油和巧克力伸手去接。是熟悉的大楼管理的声音,说众合的两位先生已经上来了。

    她跑去开门的时候看到陈苏雷一个人立在玻璃幕墙边出神。他难得穿一身黑色,背影更显得修长,衬着蓝天白云不知有多养眼,但她竟莫名地觉得心里难过,来不及思考就出声叫了他。

    "苏雷。"

    "嗯?"凝固的画面被打破,他回头看过来。

    "那个…众合的两位先生到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接下去有点儿难,幸好她还是有话说的。

    "当然。"他点头,看了她一眼又问,"巧克力呢?"

    "在,在做。"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和现在的气氛好不搭,苏小鱼结巴了一下。

    进门的两位先生满脸焦灼,和陈苏雷握手的样子跟握住救命稻草的感觉有得一拼。苏小鱼在BLM工作的时候习惯了客户方的脸色,落差太大,走回厨房的时候忍不住唏嘘了一秒钟。

    咖啡早已弄好了,她先倒好两杯放在旁边,然后凝神静气完成现阶段最重要的工作。

    调好的淡奶油冲入已经融化的黑巧克力里,醇厚的香味弥漫开来,与之前的咖啡香混在一起,很奇妙的感觉。

    一切弄好之后她端着盘子把热巧克力与咖啡送出去。男人们都在沙发上坐着,宽大无边的茶几上摊满了文件,众合的两位先生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陈苏雷一个人坐在另一张长沙发上,听的时候一手撑着头,沙发是黑色的,他的眼睛也是,黑漆漆的,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白。

    刚才心里的那点儿难过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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