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宫_第25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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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mdash;mdash (第7/15页)

还记得独孤皇后掌握后宫时的凌厉自如,但她不知自己到底该怎样才能从眼下的夹缝里起身站稳第一步。如今朝堂上后宫里根本没有人能瞧得起她,背后没有娘家势力的支撑结果必然是寸步难行,升平是一个被拘禁在狭小地带的囚徒,想要囹圄里寻找生机和出路。

    还要走吗,她的双足被链条捆缚,已经不能够自由迈开。

    还能不走吗,她的心底蠢蠢欲动,还构想着回旋的余地。

    该怎么办,才能逃脱让人窒息的禁锢?

    “太子妃殿下。”殿内一旁守候的长乐战战兢兢的走向升平,轻轻将密密围绕的素色床帏重重掀起,只见升平蜷缩在角落里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悲哀。

    “这…是秦王送来的。”长乐犹疑片刻才将手掌摊开,圆圆的瓷瓶搁置在掌心,因大殿没有灯火看不清瓶上花色。

    升平一动不动,连看都不曾看,在夜色里像个布偶疲累弓着身还是没有表情。

    长乐见她不回答为难道:“太子妃殿下,秦王说,他来给你赔罪了。”

    升平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听见赔罪两字,断了三根指甲的指尖动了动,眼角闪过一丝湿意。

    长乐怯懦的将瓶子往升平面前送送,又轻声说道:“太子妃殿下,秦王还说他在宫门口等着奴婢回信,无论太子妃用与不用都务必告诉他。”

    升平闻言缓缓转过脸,长长垂下的散乱发丝衬着惨白的面色非常骇人,使得长乐也吓得慌忙躲避了她犀利的眼神。

    半晌过后,升平低哑声音吩咐道:“长乐。”

    “嗯?”长乐惶惶抬头。

    “给本宫梳洗。”升平轻轻说,将手指伸出递给长乐。

    长乐随即雀跃的走去点燃殿内宫灯,得益于李渊日日赏赐,大殿里灯光骤然照亮照拂着处处闪耀熠熠光彩的宝物。

    升平从床榻上挣扎走下,坐在梳妆台仿若没有生气般双眼如死水般寂静,她静静的看着梳妆铜镜里的自己,神态颇为狼狈,脸颊还有几道淤血痕迹。

    长乐将升平凌乱的发髻打开除尽钗环和仅剩一枚的耳珰,用嵌象牙的碧玉梳慢慢将长发梳理,捋顺。

    明明方才太子妃还不想见秦王殿下如今又要梳洗打扮,到底为何长乐也不知晓,只是她满腹狐疑不敢真正出声询问。

    升平望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倒是盘算另一件事。虽然李渊已经答应将杨广的皇子随她教养,但距离承诺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她都不曾见到孩子一面。既然李世民此时心中负疚而来,她何不利用李世民这种愧疚先将孩子先带到自己身边?

    从表面上看,这果然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长乐将升平身后青丝梳理完毕,想要挑选璀璨朱钗将发丝高绾,升平拦住长乐的动作将长发从她掌心顺出随意披散在身后,齐腰的长发迎夜风轻轻在空中飘荡。

    “胭脂。”升平刻板着声音道。

    长乐用茉莉花簪匀开上等萃取的胭脂,掸落一丁点,揉在掌心,升平取过一些抹在嘴唇上,再轻轻用唇抿开。镜子里娇艳欲滴的红唇衬托脸色越发惨白如纸,眉黛如远山。

    升平淡淡以乌色眉笔描绘细细眉尖,勾勒出颦笑愁情,又将珍珠粉掺金粉银光研磨后点在眼角垂泪处。

    这是永好教会升平的芙蓉妆。眼角点缀珍珠粉只求泪眸盈盈弱不禁风的柔弱姿态。原本这个妆扮是永安公那个出自教坊的续弦最爱的打扮,永好学会后曾偷偷和升平没人时尝试,她们将那个教坊女子眼角米粒大的胭脂钿改做珍珠粉点在顾盼处,眼波流动更显得楚楚动人。

    只是碍于独孤皇后不喜宫人子女过分妆扮,升平也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过,今时今日再将芙蓉拿来用,妆容依旧,人已改,竟觉得心中酸酸有些悲戚。

    永好那次宫倾后再没了声息,不知是死于宫乱还是因办事不利被升平察觉身份由独孤陀处死,不管是哪条路,永好的结局都让升平思及心恸。

    人不能死而复生,她却还有一副孤魂野鬼羡慕的rou身躯壳,由不得任性放弃。

    升平身体虽然仍有些难过,但神志已经开始清明。

    死一个字万分容易书写,比死更不易的是活着走下去。无论怎么走,只要能活着都是一条再妙不过的出路,在生死夹缝里求生的人根本没有时间可犹疑。

    升平利落褪掉下午身上的旧纱素衣罩上单薄红罗纱裙,以金色宽带束腰,外披厚重北族白色水貂毛皮出锋的长袍,领口袖口裙边仅露一点红绫软缎做底子,细窄的装饰衬托得升平腰身婀娜生姿,她漠然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陌生而又媚惑,有些怔怔,似乎也被勾了心魂,更何况生长在北方从未见过如此妆扮的李世民。

    要知道,她可是生长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大兴宫呢,谁能斗得过她?

    升平抑制不住的笑,低噎,深笑,心中不住泛滥酸楚。

    长乐站在升平背后小声提醒道:“太子妃,那药膏…”

    升平伸出纤纤十指将药膏瓶拿入掌心,盯着瓶子若似无意的问“秦王在哪里?”

    长乐躬身在前引路,升平勉强从妆凳上站起在她身后缓步走出殿门,在玉阶前伫立望着始终等候在下方的男人。

    宫门动静惊动飞檐上停顿的夜鸟,扑棱棱飞走一片遮挡住月色。深深暗夜,李世民负手背立神色不见,黑色披麾随夜风翻卷轻扬,似黑夜罗刹一般森然沉稳。

    升平迈步走下玉阶,脚步声音极轻,可久经杀场的李世民还是已经察觉升平的出现,他蓦然回首,与她四目相对,坚毅硬朗的容颜对升平的妩媚打扮颇有些惊诧。

    升平一言不发的走到李世民面前,不曾施礼,不曾俯身,言语只是平淡的问:“秦王不知宫禁时刻不能随意觐见内宫吗?”

    李世民静静看着升平,声音凝重:“明日我要去征战南苗了,这是最后一夜驻留宫中,人难免情切做错事。”

    一句话使得升平心有些乱,惶惶将视线别开不再言语。

    李世民拧眉望着升平,意有所指“不知太子妃殿下可有什么叮嘱?”

    升平恢复冷静平复心情,伸手将药膏抬至李世民面前:“若真要说到叮嘱,本宫劳烦秦王转告拓跋郡主,日后少赏几个耳光给本宫,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李世民望着她掌心的圆润玉瓶神色莫辩,升平的手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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