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笔记_第六章玫瑰,情人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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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玫瑰,情人草 (第5/8页)

留恋已经被贫淡的生活冲的快成了在下水道口打转的泡沫了。

    吧台上有一个长颈花瓶,水红和蓝色交融在一起,像流淌混合的化学液体,浓厚而刺激。里面插着一枝夹杂在情人草中间的金黄色色百合。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搭配了吧,自从和何结婚以后就没再看见过。没搬家时,路过那卖花的老太太身边时,还常期望能有一天老太太可以用干燥的情人草和天生湿润的百合扎成一束,心底也曾暗自发誓说,如果有一天她这么搭配了,我就买下这荒诞不经的感觉。

    但是她从来没有把两种不同的花配在一起,我也就从没有买花的兴致了。

    11.

    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的脚底已经浮起了一团云,说起来真丢人,九点钟只是晚饭刚开始的时间,我却已经坠落到了深夜。

    酒精使我的神经隔外清醒,我可以非常清楚地反应于岳的话,但这种清醒是没有理智的。我开始哭泣。酒精有种莫明其妙的作用,把任何悲伤或不悲伤的情绪都能转化为眼泪,然后我开始抱怨生活,抱怨自己这么多年苦苦追求却眼看要毁在何手里的贵人梦,抱怨自己竟想用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来挽回这种一钱不值的生活。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我就紧紧靠在了岳的怀里了,岳的怀抱并不温暖,也算不上坚实,但我靠上了,而且还愚不可及地像带雨梨花一样饱含着泪水问“你能给我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这句话把我拉回了遥远的记忆,何说“给你最好的,给你最美的,你会是众人眼中的光彩。”

    我是吗?我现在是什么?一个残渣般的身躯和破落的生活?或许我期望得太多,但是体味那种像枯败的花一样散发着腐烂气味的生活好受吗?

    小时候,我和弟弟手拉着手走在那条小街上,一到下雨天泥土就被拌成了一团团水滴滴的浆液,路边公厕里漫出的臭水能盖到脚背,上床前我都要很仔细地闻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有时,我会因为自己身上的那股说不清的味道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怕碰被子,怕被子上沾染了一点点这样的气息后弄得我半年都不可能睡好。

    我那时恨透了自己的爸爸mama。我上铁路小学,学校里有很多铁路干部的孩子。坐在我前面就有一个,那个小女生有一张白净的脸,几乎是透明的那种白净。盯着她,我会常常产生幻觉,我觉得她的脸是碰不得的,像精美的瓷器一样,虽然那种透明的质感常让我想摸摸它。

    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极为清新的味道,夏天的花露水,冬天的樟脑味道让我羡慕加嫉妒得快疯掉了。很多男生喜欢接近她,他们送她花花绿绿的洋画、中间镶着弧形波狼的玻璃球之类的小礼物哄她开心。

    我记得她很喜欢一种草,开着一串串小小的淡紫色花朵,小的根本找不到花瓣,只能看见密密的绒絮纠缠在一起结成一个个花团。她常常把一把把的花拢在手心,于是,她的身上就散出淡淡的青草味道。同班的几个男生有一次为了换她手里的一本书,跑到林子里替她摘过很多很多,那薄薄的淡紫色堆满了灰溜溜的课桌,她一把一把地把它们小心地放进书包里,那种骄傲的神情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那草的名字我记不得了,印象中,似乎和情人草有几分相似。

    我曾经接近过她,就那么一次,趁着午休她睡着的时候,我偷偷用剪刀把她的辫子剪了一截。为了少掉的那截辫子,她把一头的长发都哭哭啼啼地剪掉了,老师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是我干的。

    我紧张不安地捏着那束发黄的头发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回到家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藏的地方——我的枕头里,我用报纸把那束头发和一堆淡紫色的小花包裹在一起藏了很久很久,直到初中毕业时才扔掉。

    现在回忆起来,我已经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但唯一知道的是,我没有恶意,只是,成为她那样干净漂亮的女孩一直是我苦苦盼望的事情,我当时的心理,哪怕是掺了嫉妒的,也是多半出于羡慕的喜爱,嫉妒在其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好不容易脱离了这种生活,不一步步地往上走简值就是一场噩梦。我不想回复这样的噩梦。其实最近父母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多了,泥泞的小道已经铺上了混凝土变成了水泥路,但这些对我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12.

    岳的手臂紧紧地环着我,我的衣服似乎也因此变得紧巴巴的缩成了一团,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怀抱,他咬着我的耳垂说“给你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不是太确切,不知道它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我很开心听到这些吧,何本人及金钱的流逝让我无法摆脱受困的情绪,或许他是我的稻草,或许,它是我改变以往选择的契机,我不知道。

    何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到来的,何的手正摸索我的扣子,试图往衣服里面探索,手机叮叮滴滴的响声吓了他一跳,立刻停了下来。

    我盯着手机看着绿荧荧的光在闪,一时拿不定主意接不接。我的手机声音非常刺耳,它带来的感觉就如同午夜凶铃中浅川看完录相后接电话时的惊慌与恐怖。我的手机一旦街上响起,总能惹得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和传进我耳朵的抱怨“怎么弄这种声音?”

    我才不会介意别人的惊骇,相反,我很高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和莫明其妙,这样显得我挺特别的。但这会儿,我根本想不到这个了,我想我的表情和浅川差不多,恐惧抓住了我的视线和注意力,我目不转睛地看了足有一分钟才鼓足勇气——掐断了电话。

    掐断了电话我仍旧坐立不安,背上也悄悄飘起了一层冷汗。按以往的脾气我照旧是会掐掉电话的,一个星期没回来的丈夫,如果不是对太太视若无物根本做不到这么自在。但现在,我掐电话的原因并不仅仅因为这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浑身的冷汗开始疯狂流淌。

    岳轻声地问“你丈夫?”

    “嗯。”我站起来想离开他“我要回家了,他在家等我。”

    “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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