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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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5/5页)

思,帮个忙,有位中国顾客想开户口,不谙英语,刚刚欧阳又喝茶去了,我无法招呼。”

    萼生说:“我马上来。”

    有几十种中国方言哪,希望普通话能摆得平,不然不知如何向老外交待。

    萼生硬着头皮来到柜台,只见一位少妇怪焦急地张望,萼生便上前招待。

    “敝姓陈,贵姓?能为你做什么?”

    少妇松口气,用字圆腔正的国语说:“我想开个加拿大币户口。”语气挺骄傲的。

    “没问题,姓名地址填这里。”萼生把表格递给她。

    就在这个时候,少妇把萼生认出来“陈萼生,你是岑仁芝的女儿陈萼生。”

    萼生吓一跳,这少妇一眼看就知道是初抵埠的新移民,如何会认识她们母女?

    萼生看着她礼貌地微笑,希望得到更多提示。

    “不记得我了?”少妇压低声音,有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我是苏美芝,我终于出来了。”

    萼生毫无印象。

    少妇焦急地透露更多:“我是岑仁吉教授的助手,我们在大学见过一次。”

    呵是,萼生终于想起来了,是舅舅的情人。她终于把自己弄出国了“岑教授呢?”萼生忍不住问,舅舅断不会不与陈家联络。

    苏美芝声音更低“我不是同岑教授出来的。”

    萼生反而放心。

    苏美芝存放三千元加币,萼生迅速替她办妥手续。

    她一个劲儿问萼生:“我可以来看你吗,你能否教我英语,我想学做几个道地的外国菜。我们得常常来往才是。”

    萼生全无表示,只是微笑,萼生不是不替她高兴的,无论她用的是什么方法,至少苏美芝成功了。

    岑子和与那位文化部部长之子都还没有领到出境证呢,倒底是女生有办法。

    “嗳,”苏美芝忽然高兴得似只小鸟“我男朋友来了。”

    萼生好奇地看过去,谁,谁这么好救她出生天?

    看清楚了,吓一跳,那是个很老很老的老人,男人一过中年,也分好几种,现代标准来说,保养得宜的六十岁并不算上年纪;但是这位老外国男人,恐怕己超过七十高龄,背脊都佝偻了,不折不扣是个老公公。

    本来也无所谓,但是苏美芝欢天喜地,一副交了好运,自心底甜出来的样子使萼生觉得凄凉,只得怔怔看看他们两人亲密地搂着离开银行。

    萼生默然回到电脑室,现在她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出来:仁屏阿姨、午昌、舅舅舅母,还有子和与女友博小欣。

    特别是一个人,刘大畏,萼生希望于有生之年,会有一日在街上碰见他,大喝一声:老刘,车子在哪里。

    想到这里,萼生流下泪来-

    后记,不,应该是前言…

    岑仁芝伏在案上疾书。

    台头日历翻到一九九二年八月廿六日,空白上写着“今日完稿”四个不大不小的字。

    堡作室的门被敲响“仁芝,仁芝,”是老母亲的声音。“还在那里写?过两天都要走了,何不抽时间同弟妹多聚一聚?”

    岑仁芝掷下笔,长叹一声。

    女儿萼全在门处央求:“mama,mama,讨厌的岑子和欺侮我,快出来帮我主持公道。”

    岑仁芝只得去打开书房门,她丈夫笑问:“写完没有?”

    “还差几句,不要紧,人都到齐了吗?”

    岑仁吉皱着眉头“等你老半天了。”

    弟妇揶揄:“大姐真是重视工作,其实不过登在妇女杂志上供消闲用罢了,不过认真总比不认真的好。”

    meimei岑仁屏走过来解围“jiejie,狮子博免,必用全力,不管登在那里,文章始终是自己的。”

    这时萼生叫:“午昌,一会儿吃饭你跟我坐一起。”

    蒋午昌笑嘻嘻应声好。

    岑仁吉不耐烦“可以开步走了吧?”

    岑仁芝说:“我与萼生换件衣服即来,你们先去点菜。”

    大伙并无异议,留下萼生母女,扰攘着出门去,一边安排谁坐谁的车子,亲人离别在即,倒无悲切之意,一如平常过节聚餐。人多就是这点好,或是这点不好。

    大队走了以后,岑仁芝把十二岁的女儿拉到怀中“移民后,会不会不舍得两个表弟?”

    “我只会想念午昌。”萼生照实说。

    岑仁芝笑了。

    “mama你在写哪一篇稿子?”

    “我在赶一篇叫预言的小说。”

    “预言?mama,你有预言的能力吗?”

    “当然没有,但是,有生活经验的人,往往可以在细心观察目前的状况之后,推测某件事将来的可能动向,虽然不致于百分百准确,大概也有个轮廓。”

    小萼生不大听得懂母亲的话,却问:“你预言什么?”

    “我预言你不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女儿。”

    小萼生有点尴尬地答:“我以后一定改过。”

    岑仁芝紧紧抱住女儿“你是我生命中唯一欢乐。”

    萼生不同意“我也听过你这样对爸爸说,还有,每次写完长篇小说,你也讲这句话。”

    岑仁芝笑“是吗,那我真是一个幸运的人,我生命中竟有那么多唯一的欢乐,加在一起还真不少呢。”

    两母女想换件体面衣裳的时候,才醒觉衣物早已打包装箱在货柜中寄。

    岑仁芝不禁觉得一丝苍凉,刚在伤神,电话响了,是丈夫来催。

    “喂,快点好不好,”老陈笑“这一次之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聚齐所有亲人,他们都在说你架子一日比一日大。”

    “来了,来了。”岑仁芝柔声说。

    萼生犹自在一边问:“mama你有无预言我们会得适应那边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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