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皇后_第一百九二章乘虚而直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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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二章乘虚而直入 (第3/5页)

并非出于一时冲动,她想得很清楚,他不在了那么她就要一直孤独到死,孩子们的陪伴是另一回事,并不能抵消她对这种境地的恐惧。

    人生路漫漫,那个相约要一起走到尽头的人不在了,她万念俱灰之下,为什么还要行尸走rou一般地独自走下去呢?那于她而言是更大的煎熬,死亡反倒是解脱。孩子们也都已长大,不需要她的照料。所以,她那日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尽。

    但她随后暂且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她看到了一点希望。

    她那日满心悲恸绝望,若非儿子那几句话的间接提醒,她都险些忘记了蓝璇的存在。

    观察到今日,她发现身死后原本应当出现的尸身变化,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如果不是身体冰冷又兼没有生命体征,她都要怀疑他只是昏睡过去了。

    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本对那玉石失望之极,只是当时那样的状况,她没顾得上砸了它而已。

    但是如今看来,其中大概另有玄机。

    既然蓝璇可使遗体不朽,那么想来也能让他回来。一思及此,她心里就涌动起阵阵雀跃。

    虽然她前日没找到青霜道长,但只要他的身体保存完好,她就还有机会,她可以一直等。但如果等来的只是无望…

    漪乔的目光迷惘而空洞。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那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漪乔僵直地躺了半晌,感到胸口压迫得难受,有些呼吸不上来。她浑浑噩噩地支起身子,抱膝呆坐半晌,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诶…好像很久都没下雨了。

    她脑子里迟滞地转过这个念头。

    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掀了毯子下床,趿上鞋就奔了出去。

    祐樘的遗体就停放在东暖阁。原本按照规制是要安置灵柩于乾清宫大殿的,取义“寿终正寝”可她怕安置得离她太远了他们会趁着她不在偷偷将人入殓,更何况眼下大小殓都未行,所以在她的坚持之下,儿子就没移置遗体,只是坚决不肯答应她也留在东暖阁。她为了不让他们觉得她真的疯了,勉强做了妥协,暂时住在东暖阁旁的寝殿里。

    他们觉得日夜对着一具尸体是十足的疯事,但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因为在她的眼里,那并非一具尸体。

    她一路熟门熟路地奔到了东暖阁,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和匆忙的行礼,径直跑到了停放遗体的床边。

    她看到他身上和身周放置了很多冰袋,愣了一下,脚步顿住。

    她想起他在病中时极度恶热,她就认真学着汪机的手法给他敷冰袋,又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冰块化了就赶紧换。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缓解病痛的折磨,他常常难受得连觉都睡不安稳。

    罪还没受够么?

    她使劲咬着牙,可泪水还是溢了出来。

    她突然冲上去,急急扒开冰袋拉住他的手,只觉触手传来彻骨的寒。她僵了一下,转眸望着他了无生气的面容,嘴唇动了动,轻声问道:“冷不冷?”

    她用两只手包着他一只手,想帮他捂得热一些,可捂了半天,他的手依旧冰冷。她捧着他的手,用脸颊贴了贴他的掌心。

    她抿了抿唇,忽而动手将冰袋全部撤了下去。她转而又发现他身上的衣裳都被冰袋浸湿了,蹙了蹙眉,唤人去拿一套他的衣服来,顺道把冰袋都搬下去,并吩咐之后不要再敷冰。

    尔岚和叶蓁闻讯领着几个宫人进来,见皇后这样,一时间俱是难掩悲戚。尔岚含泪走上前试图劝说皇后回去休息,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一定要先帮陛下换衣裳。

    叶蓁叹息不已,挥手示意宫人们照着皇后的吩咐下去办。只是陛下一直不入殓,尸身保存是个问题,她试着说服皇后答应先用冰块存着,可皇后就是不同意。她看了看宛若昏睡的陛下,心里奇道,这都快第三天了,这样热的天气,又没用什么特殊的法子保存,居然还能保持着生前的样子,兴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奇异玄妙,大概不用冰块也无妨。及至想起陛下升遐时的异象,她又释然了不少。

    漪乔遣退众人,用温水给祐樘擦了擦身子,又用干燥柔软的汗巾一点点帮他擦干。她仔仔细细地为他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看着觉得舒爽了不少,正要把人背回床上,又发觉床褥被冰袋洇得有些潮,遂叫人进来换了一床新的,这才重新将人安置回去。

    做完这些,她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床沿上缓了会儿气。听到外间的雨还在下,她想起自己跑来找他的初衷。起身打开窗扉,雨水濯尘后的清新之气迎面而来。她看着愈来愈大的雨势,兀自欣慰地笑了笑。

    关了窗,她回去拉着他,整了整神情,俯身笑道:“我告诉你啊,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呢。你不是一直惦念着京郊和中原的旱情么?当初祈雨便是为了这个…”她想起他祈雨回来后就病倒了,而后一路病势加重,最后走到了今日这步田地,不禁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当初没有硬拦着他。

    一切都始于那场祈雨。

    如果她当初拼命阻止住他,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

    她趴在床头掩面饮泣,由于哽咽得厉害,声音都变了调:“当初你去祈雨前我就特别不安,可我以为那是因为眼看着要到五月,我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了…我找不出理由硬拦着你,也不敢使性子,怕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如果我拦着不让你去,现在你会不会还好好的…”

    她啜泣间意识到自己的泪水洇湿了刚换上的单子,连忙抬起头胡乱揩了揩泪。可她哭得太厉害,抽噎怎么也止不住。泪水迷蒙间,她想起当年她也曾这样哭得抽噎不止,可那时有他在身边。

    那时候她还是皇太子妃,因为孤独而越加想家,喝着酒就哭了起来。然后她以为不会回来的他突然出现,温柔地为她拭泪,还笑着打趣她。

    之后她每一次哭,他也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以后她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漪乔觉得近如昨日,又觉远如经年。清晰而恍惚,真实又飘渺。混混沌沌,似乎游走于梦境与现实。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感到脸上的泪痕逐渐干涸。

    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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