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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现昔生为女人 (第3/4页)

子今天是怎么啦?”市子感到有些难为情,光一也在一旁愕然地看着。

    “光一,吃鱼怎么样?”

    “啊,可以。”

    “那就这样定了。看电影看累了,我也不想吃rou。阿荣好像还不太累…”市子回头对阿荣莞尔一笑,然后拉开法式鱼菜馆的门进去了。

    阿荣一进门,就站在门旁的玻璃橱窗前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橱窗内铺满了冰块,中央摆着一条大鲑鱼,周围是大龙虾、基围虾、螃蟹、牛舌鱼、河鳟及小加级鱼等,上面还点缀着几个黄色的柠檬。

    靠窗的一排桌子是分别隔开的,市子在窗边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绿皮椅子呈“X”形将桌子围住,阿荣同市子并排坐在一起,光一坐在了阿荣的对面。

    “你坐到伯母的对面去吧。”阿荣对光一说。

    光一涨红着脸向旁边错了错“又想吵架吗?”

    “你不是想让伯母为你庆祝吗?我可不愿跟你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地瞧着!”

    这时,侍者走来,将三份菜单分别递给了他们。

    “我听伯母的…反正我也看不懂法语。”阿荣连看都不看就把菜单还了回去。

    “光一,你呢?”

    “我也不懂。”

    于是,市子就点了什锦小虾,纸包小加级鱼和汤等。然后,她又对侍者说:

    “再来一个牛舌鱼的菜…”

    点完菜后,市子拿起水杯,目光移向了窗外。路边的银杏树纷纷将它们那新绿的枝叶伸向高高的窗前,并且随着落下的雨滴不停地摇曳着、透过枝叶的缝隙可以望见对面护城河里黑黢黢的石壁。远处,从马场前门至皇宫广场的那段路上,隐约可见穿梭在雨中的汽车。往常,六点半时天还很亮,但现在天已经给雨下黑了。

    阿荣呆呆望着远处的厨房,里面不时闪现出火光。

    “伯母,伯母!”阿荣向市子叫道“里面的那些人是不是在相亲?”

    对面的角落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截,有八九个人围桌而坐,看那情形像是两家人。

    从市子这个方向可以看见其中两位小姐的面孔,一位身穿和服的像是jiejie,另一位则穿着一身西服。她们都是圆圆的脸蛋,像是一对姐妹。双方的父母似乎都已到场。背对着市子这边坐着一个年轻人,从双方那拘谨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是与两姐妹中的jiejie相亲。只有一个四五岁光景的女孩子显得不太安分,她没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在众人的椅子后跑来跑去。

    这个小女孩不像是那两位小姐的meimei,席间还坐着三位中年男子,她或许是他们当中某人带来的。

    “阿荣,别一个劲儿地看人家。”市子说道。

    “肯定是在相亲!伯母,您瞧他们那规规矩矩的样子!”

    “若是你去相亲的话,大概不会那么规矩的吧?”

    “当然不会。”

    “是吗?你去相亲一定很有意思,我真想陪你一起去。”

    “要是有伯母陪着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去。”

    “来一次怎么样?”

    “来就来!”

    “如果把现在当作相亲的话…”

    “现在?”

    “你可以跟光一相亲嘛!”

    “我不干!伯母,您真坏,净捉弄人!我从小就讨厌光-…”

    “青梅竹马,有什么不好?”

    “伯母,我可要生气啦!”阿荣拉住市子的手使劲地摇着。

    光一差点儿笑出来,同时,又显得有些难为情。

    市子从阿荣的手上也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虽然市子是开玩笑,但也许正是面对光一和阿荣这对俊男俏女,才使她突发奇想的吧。

    阿荣松开市子的手,转而对光一说:“我差点儿把伯母心爱的和服扯坏了。”她似乎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夫人的这套和服的确不错,这江户碎花样式说来还是无形文化遗产呢!”光一附和道。

    市子穿着一件由小宫康助染的藏青色碎花和服。

    方才的那个小女孩由侍者牵着手来这边看玻璃橱窗里的鱼。

    相亲席中的一个中年人回过头来,目送着小女孩的背影。市子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幸而他只顾注意那小女孩,没有发觉市子。

    “啊,清野他还活着!”

    一刹那间,万般情感一齐涌上市子的心头,说不清是震惊还是喜悦,亦或是害怕。总之,他的出现宛如一道刺眼的闪电,使市子感到有些迷茫。

    市子常常想,清野也许早已在战争中葬身大海了。市子并非因同佐山结婚而窃望清野消失,只是由于清野是个水产技师,他与市子热恋的时候也常常出海远航,所以她才会这样想。

    “那是清野的孩子?”市子留心看了看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给侍者抱着,全神贯注地瞧着橱窗里的鱼。

    过了不久,她又被侍者领着从市子等人的面前走了过去。她的眉眼与清野毫无相似之处。

    “终于被他瞧见了。”

    当小女孩走过自己身旁时,市子感到清野的目光随之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见一面又能怎么样?不就跟他有过一段恋情吗?”市子自慰地想道。

    侍者端来了什锦小虾,市子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送到嘴里,然而却感到味同嚼蜡。

    “伯母,您怎么啦?脸色好难看呀!”阿荣关切地问道。

    阿荣的目光清澈明亮,引得市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初次委身于清野时的情景又跃然浮现在市子的眼前。她仿佛又感到了身体里的那阵刺痛,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她忽然感到一阵不安,与佐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自己就像一个与丈夫同床异梦的荡妇。

    “没什么,是看电影太累了。”市子手抚着额头说道。

    有这个敏感的姑娘守在身旁简直有些受不了,她真想拔腿离开这里。

    光一问阿荣:“你真打算去佐山先生的事务所工作?”

    “啊,当然。”

    “你工作只会给人家添麻烦。”光一挪揄道。然后,他又不相信似的问市子:“夫人,是真的吗?”

    “嗯。”市子木然地点了点头。

    阿荣对光一不悦地说:“你少管。”然后,她又担心似的问市子:“伯母,您是不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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