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室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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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3/3页)

的想伤害你。”

    曾经如谜一般的假设,原来是他给的残酷预告,她爱得太盲目、昏了头,以至于没能听懂他给的暗示。

    他说爱她,却要娶另一个女人。

    这比说不爱她,必须放弃她还令人难受,教她情何以堪。

    她该相信他什么?无论是不是故意伤害,她还是受伤了呀!

    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子,继续他璀璨光明的未来,她原谅与否,又有什么重要?!

    他说她懂他,真是太抬举她了,她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狠狠捅了她一刀后,再说千千万万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伤痕吗?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却原谅不了他的恶意欺骗。

    人在伤心到一个极限后,反而流不出一滴泪。

    如果她不放自己一马,一直沉浸在悲苦的情绪中,那么幸福永远不会来临。

    虽然千雅对于幸福的感觉模糊得几近虚无,但心底深处,她仍保留著微弱的希望火苗。

    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不放弃生活,努力活著!

    在不算幸运顺遂的日子里,寻找、创造一点点简单的小幸福。

    她没有失去什么,只是回归到最初的平淡生活…

    她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

    堂义开著宾士车漫无目的地晃了半个多钟头后,来到圣嘉医院探视爷爷。

    他进病房时,老人家正在睡觉,他放轻脚步及音量,深怕惊醒老人家。

    看着日渐消瘦的老人,堂义的心更加烦乱。

    他静静坐在床边,守候著爷爷,看着布满皱纹、历经风霜的衰老容貌,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想起堂司说的,赌赌看在老人家心目中,是延续“风光堂”的荣光重要,还是他的幸福重要,准许他选择所爱?

    认识千雅以前,他真的觉得娶哪个女人都无妨,反正长辈要的只是传宗接代,找个家世良好又聪明漂亮的女人,生个优秀的孩子,便算完成众人的期望。

    总之,妻子不过是一个身分,相处久了,就算没有感情,也会成为习惯。

    接触千雅之后,他才明白彼此间心灵契合的绝妙感受,多么令人著迷且不可自拔!

    他说了一,她便能接二连三,他什么场合皱了眉、什么时机露出笑容,背后所代表的涵义,无须言明,她都看在眼里,给他安慰或陪他一同开心。

    她曾说,他带给她太多新体验、新眼界,她又何尝不是给予他许多新体认、新感触,也让他对爱情与婚姻,有了崭新的看法与定义。

    堂义想得入神,没察觉老人已醒。

    “浑小子!”堂振风习惯这么喊他。

    “爷爷。”他收敛翻腾的心思,用笑掩饰苦涩的心。

    “婚礼筹备得如何?”堂振风一开口就关心进度。

    “一切都在进行。”堂义一语带过,丝毫不想多谈。

    堂振风盯著他看了好一会,才又说:“前阵子阿司说你跟一个杂志社女记者在一起。”

    堂义心口一震,没料到他老人家会提起。

    “跟她分手了吗?”

    堂义绷著嘴角,竟开不了口。

    “我问你是不是跟她分手了?!”堂振风没好气地质问。

    分手这字眼宛若一把剑,插在他的心头上,令他疼痛难当。

    堂义依然无法松口,仿佛一承认,他们之间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当初你既然答应我这门婚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堂振风郑重声明,也等于摧毁堂义心中最后一丝期待。

    他哑口无言,绝望全写在俊脸上。

    堂振风是病了,但脑袋还很清晰,自然没错过最疼爱的孙子毫无隐藏的忧伤神情。

    他相当清楚,堂义的痛苦有一半是源自于恪守爷孙俩的约定,不愿让他这个濒死的老人失望。

    否则以他的个性,早就带著那个女记者远走高飞,哪还管自己是何种身分!

    “你走吧!愁眉苦脸的,触我楣头!”他挥手赶人。

    “明天再来看您。”堂义面无表情,口气僵硬。

    等他离开,堂振风按下呼叫铃,请医护人员帮他备妥纸笔,亲自写了一封信,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把他想说的话诉诸于文字,然后压在枕头底下。

    堂振风闭上眼睛,很快地又睡去。

    ***

    换了一套又一套名贵的西装,尽管摄影师不断要求新郎要有笑容、要求亲吻新娘、眼神要深情,但堂义没有一项办得到,连作假都打从心底排斥!

    从头到尾,他都冷著俊颜入镜,和巧笑倩兮的新娘呈现强烈对比。

    无论拍了几次,下场全都一样。

    一个冰冷无情的新郎,这样的婚纱照怎么见得了人?!

    孙琦一次次要求重拍,堂义也顺著她,可是他永远都是一号表情,简直把她气炸了!

    距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她有的是时间跟他耗!非得拍到她满意为止。

    结束婚纱照的拍摄,堂义立即换掉西装,驾车离开。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驶向熟悉的道路、停在一条不知逗留过几次的小巷口前。

    停好车,他走进幽暗的巷子,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下,抬头仰望…

    最顶楼的铁皮屋透著光亮,表示有人在屋内。

    几乎每晚只要有空,他都会特意绕进巷子里,像这样遥望楼顶,等到灯熄灭,他才黯然离去。

    拍婚纱照时,他一度想像著怀里穿著白纱的新娘,是住在公寓顶楼的女人…

    正因这样的情绪使然,他想见她的念头分外强烈。

    堂义走进几十年屋龄的旧公寓,拾级而上,来到加盖的铁皮屋门外。

    犹豫片刻,他按下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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