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宴_第十章信得看不见的存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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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信得看不见的存在 (第2/6页)

春日海棠,在瞬间绽放之后,只能以肆意的力度沉沦下去。rou身展示出对这种与异质交换能量的天然趋向,热烈有力,单纯赤诚。尽力敞开所有通道,与他交换、汇聚、融合,但这又是无法被言语道尽的孤独。

    他被她rou身顶撞出来的激情所震慑。堕入激流之中,柔软无形但力量惊人的水流控制住他,身不由己全然失去徘徊余地。微亮天色之中,与这个变幻莫测的女子联结,这感受如此新鲜惊人。他愿意探索这具幽暗充沛河流般的躯体,直到迷途。

    如果他继续往下深入,她也许会展露更多令他困惑和无解的内容。也有可能始终守口如瓶。他已失去所有力气,说,其实我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虽然我恋爱过多次。她说,时间本身保持着一种神秘感,所以我们才会虽然做过多次的事情,却依然不能够知晓它的真味。

    她说的话,他总是听不太懂。但即便是看着她说话的样子,为此心折也已足够。第一缕阳光已从窗外茂密枝叶间渗透进来,洒到枕边。他由背后紧紧抱住她,内心被突如其来的喷涌潮水冲去一切堤坝藩篱,只能袒露心迹。

    他说,Fiona,你是我见过的最为奇妙的女子。

    她离开万象,一直在高原原始村寨里工作。他在泰国度过假期最后几日,即将回去澳洲。在清迈他思念她,脑子全是她的记忆。她的rou身具备一种强烈而粘缠的磁性,即使分隔遥远,他仍清醒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如同一条河流,日夜奔腾流连,渴望趋向她而去。她留给他的手机,每次拨打都提示没有信号。写过很多电子邮件给她,也全无回音。

    最后一个夜晚,试图再次拨打她的电话。这一次终于拨通,她清晰的声音平淡自若,一如往昔,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只是说刚刚从森林里出来,在当地附近的一个小镇里看病。身体一直不太舒服。

    他说,你要当心传染到当地病症。

    她答非所问,说,我前几天做梦,走到一个幽深连绵的山谷,一条曲折大路,路面洁白闪烁着光芒,两边是星罗棋布的深蓝色湖泊。许多赤裸的孩子在水中游泳,沉沉浮浮,嬉戏喧闹,发出的笑声美丽极了。我从中间大路上走过,不知道该带哪一个孩子上来,跟我一起走。路延伸到山谷的背后。前面黑夜茫茫,天空有无数明亮的繁星。

    他说,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梦。

    她说,是。在梦里我有一种安宁喜悦。

    我非常想你,Fiona,我们可否再见。

    她说,不知道。Ian,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过去。此后我们不过都是前途未卜。

    她继续失踪从未和他联系。他回到澳洲。如常开始工作,运动,与年轻女孩重新约会,与她们上床。却始终无法忘记炎热的万象,在旅馆房间铺着刺绣白床单的单人床上,那个脖子后面有汉字刺青的女子。她的神情冷淡奇幻。她说的话他总是无法理解。她的身体一直在对他发出呼唤。他的心在某种被禁锢般的思念中碎裂。开始终日隐隐作痛。

    他成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另一个男人,坚持打电话给她,无法停止。一个月后,她接了他的电话。她已回去伦敦。

    她说她怀孕了。

    如果命运要把一些离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安排给他,那么一定有其中道理。就让它来吧,他想。他已在长久的渴望和思念中,撤掉内心所有防御和退路,只能随波逐流被席卷而去。她捉摸不定的个性需要周围的人对此顺服,对未知无惧也没有忧虑,如同野地里的百合花,不种不收。即使告知他这件事实,语气里也没有试探或目的。她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也对结果毫无执着。

    他说,你打算如何处理。

    她说,也许生下来。我没有亲人,想要自己的孩子。

    你确定这是因我而起的吗。

    是的。但这可以和你无关。

    你一直在说这句话,包括我们在万象的时候。那我是什么,一个工具吗,一个不需要发表意见和感觉的协助生育的机器吗。

    不要生气。Ian,我为刚才的话语抱歉。

    那让我们生下孩子。如果你愿意,跟我在澳洲,我照顾你。

    我从未有过打算要去那里。

    那现在开始打算吧。这里会有你的家。

    25岁,她生下第一个孩子。女孩,取名Isabel。在孩子3岁时,他们举行婚礼,她又已怀孕。第二个孩子是男孩,Alex。她对感情失去一个阶段性的寄望,找到一个合作的男子停歇下来。她需要休息。他们之间rou身联系如此紧密,以个性和特质互相施展魔力。这段婚姻,rou体的粘着沉迷是牢固坚实的基础。除此之外,不过是一对精神模式上没有共通之处的异国男女。

    很少交流。早期还曾互相探索新奇话题,结婚生子后,日常生活很快被工作、孩子、琐碎家庭事务代替。她是沉默寡言的女子,性格也不活泼,但他知道她心意细密,绝非面目沉闷,只是无从获得通道进入她的内心。她即使生下两个孩子,个性依旧如大海深沉难测。

    就这样她跟随一个内心无法沟通的白人男子,在南半球美而沉闷的小镇建立起家庭。因为童年离奇的生活有太多安全感上的缺陷,她对家庭的照料经营出乎意料的炽烈和专注。得到一个形式和内容极为完备的稳定的家,这是她希望做到的,为此付出意志和能量。这意志和能量在Ian第一次与她相遇的时候,就已察觉。她虽不动声色,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却都在对他发出呼叫:跟我一起联结。让我怀孕。跟我结婚。带我离开。

    他无法理解和分辨她生命的结构以及属性,但却能听到这源自本能的声响,孤单而强烈地发出,根本不容忽视。

    在他的所在地,Ian是极为普通的本地男子。开车上班,早出晚归,以工作支撑家庭,养活一家大小。她成为住在近郊小镇朗霞的全职家庭主妇。朗霞镇有1万多人,是个空旷而边缘的地区。大片整洁有序的花园房子,一个中心广场,有一条商业街道可以购买到家用必需品。也有学校、医院、教堂等各式机构。开阔路面两边绿树成荫,田野开阔。平时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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