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物语_第06章拖鞋大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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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章拖鞋大队 (第9/9页)

也被罚了出来。三三当然不知道,蔻蔻存心惹祸,以得到这一罚。

    一分钟后,蔻蔻说:“我爸又被你爸揭发了,昨晚给带回农场了。”

    三三一句话也没有。

    “你爸揭发我爸在农场画了两个女看守的****。”

    三三奇怪了,问道:“女看守把衣服给你爸脱了?”

    “不用脱我爸也画得了。穿再多衣服我爸一眼就能看出她们光着腚什么样。我爸一向就那样。”

    两个人沉默一会,三三开口了。她说:“你现在和耿荻成死党了。”

    蔻蔻沉默着。

    “你不是常去耿荻家住吗?”

    “…耿荻家离舞蹈班近。”

    “我又没别的意思,你急着辩解什么呀?”

    “我没辩解啊!”“看你急得,我又没说你和耿荻在搞鬼!”

    蔻蔻真想咬三三一口。不过现在“拖鞋大队”是三三主事,蔻蔻若想回到集体怀抱必须忍受三三。一共才离开集体三个月,蔻蔻觉得像半辈子。她想死了和女孩们四处游击的生活,装鬼吓工宣队军代表的崽子们,撕毁父亲们的大字报,往“革命左派”老婆们晒的衣服上放毛毛虫,或者齐声大唱充满下流暗语的歌谣。那是多么令蔻蔻神往的一段日子。共同的屈辱和共同的荣耀一样,让女孩们自尊,甚至自大。

    “告诉你一个绝对秘密。”蔻蔻向三三凑近一步“你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保证不告诉。”三三已闻得到蔻蔻嘴里发酵的奶糖气味。“说啊!”“你肯定要告诉你姐!”

    “去你妈的,李淡云一年才回来三次!”

    “你肯定会告诉穗子!”

    “穗子考上军队文工团了,快走了!”三三说:“滚蛋,你别告诉我了,我不想听了。”

    三三把脸转向大cao场。雨刚过,cao场上密密麻麻布满几千个脚印。

    蔻蔻嘴巴贴在三三耳根上,连她蛀虫的牙,她家常吃的猪油蒸霉豆腐,三三都嗅得到。蔻蔻告诉三三,她翻过耿荻的床头柜,发现所有的长衬裤全是男式。还有什么是男式?三三问。

    蔻蔻说:还有衬衫、背心,全是军队男兵的!

    三三思考一会,问蔻蔻:“耿荻肯定摸了你吧?”

    蔻蔻脸涨得通红,说:“三三你个sao流氓!”

    “你们俩睡一个床吧?毙了我我都不相信。”三三说。

    “你不相信什么!?”

    “你说我不相信什么?”三三坏笑着。

    “你爱信不信!”蔻蔻叫起来。

    老师的脸伸出来,看看这两个“******女狗崽”在门外造什么孽。“罚站都不安生?跟你们反动老子一样,死不改悔!”

    放学后老师让三三和蔻蔻继续站在那里。又下雨了,蔻蔻拿出伞,看看英勇不屈的三三,决定也英勇不屈地挨淋。

    “三三…”

    三三像什么也没听见。

    “三三,我告诉你…”三三仍是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三三,你听我说嘛…”蔻蔻崩溃了。

    三三说:“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耿荻是个男的。”尾声

    后来的事是穗子当兵后从女孩们的信上读到的。

    蔻蔻终于坦白,说耿荻摸过她。蔻蔻一坦白“拖鞋大队”立刻宽恕了她,并发给她一双红黄带子的木拖板。那是冬天了,蔻蔻也不嫌冷“夸嗒夸嗒”地穿着鲜亮刺目的木拖板跟着女孩们吵闹地四处走动。

    一切都布置好了,她们让蔻蔻去请耿荻。耿荻突然戴起眼镜来了,好像近视得还不轻。进了女厕所,耿荻拿出两把大白兔奶糖。她奇怪了,发现女孩们的没出息馋相荡然无存。

    “哟,今天怎么了?拒腐蚀永不沾啊。”耿荻感觉到气氛不对,却仍有侥幸,打着她平素大大咧咧的哈哈。

    “耿荻,你不要笑。”绿痕说。

    耿荻说:“呵,呵!”她仰天大笑。

    女孩们都喝:“不准笑!”

    耿荻的军人血液热起来:“我笑了,又怎么样?”

    “再笑一个看。”三三说。

    耿荻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妙。

    “干什么?你们找死啊!?”她两根粗大的眉毛绷成一条线。

    “你欺负了蔻蔻。”三三说。

    耿荻大吃一惊。“我欺负蔻蔻?”她看着蔻蔻:“蔻蔻,我欺负过你?”

    蔻蔻一点也不敢看耿荻,支吾道:“嗯…”“你怎么这样不讲良心,蔻蔻?我怎么欺负你了?”耿荻的目光逼着蔻蔻抬头,和她交锋。蔻蔻却死不抬头嘟哝着说耿荻就是欺负了她。嘟哝着,她猛烈抽泣起来,脸埋在两个膝头上,哭成抽搐的一团。

    耿荻伸手去推蔻蔻的肩,蔻蔻甩开她。耿荻又去扒蔻蔻的脸,说:“姜蔻蔻,你可是晓得冤枉是怎么回事。你们的父亲更知道冤枉是怎么回事。蔻蔻,你胆敢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欺负你,我任打任罚。”

    蔻蔻头埋得更深,泼喊泼闹起来:“你就是欺负我了!你把我骗到你家,就想欺负我!…”

    耿荻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可怕起来。蔻蔻又拔高一个调哭喊:“你趁我睡着就动手动脚!…”大家只听“嗵嗵”两声,耿荻四十码的回力鞋已在蔻蔻身上两次着陆。

    “小贱人。”耿荻说道,细眼也不蔻蔻地扭头便走。

    预先摆好的陈永贵几双大手“哗啦啦”朝耿荻倾塌下来。耿荻明白中了圈套,正要夺门而逃,悬拴在门上的“美杜莎”突然坠落,砸在耿荻头上。

    耿荻看看地上的血滴:五!六!七八九…顿时几十滴、上百滴…不久,浸透尿液的地上,汪起一层血。她的血。

    女孩们狞笑着,围上来,撕开她洁净的学生蓝伪装。

    穗子读到此处闭上眼睛。那是个军营的礼拜天,同寝室的女兵仅穿着三角裤和胸罩坐在地上吃西瓜。一会一阵笑,一笑便笑成一团。

    信的结尾非常唐突。女孩们告诉穗子,扒下耿荻的男式衬衫和背心,男式外裤和衬裤,发现耿荻是个地道的女的。风华正茂、全须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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