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头钗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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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3页)

行,你不爱我牵绊,可以自由。”初音的声音突然变大,许是来到了门边。

    “你!”闻言,再忍不住,拳著掌,仲孙焚雁一迥身,便将胸臆间狂腾的怒气全发泄在离他最近的一根廊柱上。气愤离去的他将廊柱打出了一枚拳印,而发出的巨大声响还惊飞了附近树梢的鸟儿。

    “焚雁。”盯住那绝尘而去的背影,抬手正准备敲上兰舫房门的初音也不禁楞然,虽她性子有别凡人,可也禁不住他一闹。待那背影消失在廊底,她酌量之后,放下手,这才又望回房门,且说了:“兰jiejie,你听得到我吗?”

    门内侧无语,但她仍迳自接道:“兰jiejie,初音想告知你,如果你没办法杜绝别人带来的影响,那么跟著自己的心走便没错。”说罢,等著回音,但无意外,还是等到一场静默,于是不再说,她自动地离去。

    而门内…

    无法杜绝别人带来的影响,便跟著自己的心走?

    贴在门边,兰舫将初音的话字字入耳,只是于脑中消化这话里可能的涵义后,她唯有凄苦一哂。

    试问,人的一生能够不受任何人影响,只凭自己的意愿去过活吗?如果能,那么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事,还有数不清的不得已了。

    回到桌边一坐,她沉沉思考著,并忆起凤玉在林间对她说的话。

    他问:你的丈夫爱你吗?

    呵,为何这样犀利的质问会从一名陌生人的嘴中说出?这话她从不敢、也不想问自己的,因为多想多问,只会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自怜里。

    两年多前,阔天伸出援手帮助她和爹,虽然费尽气力才将病得气息奄奄的爹救出囹圄,虽然出狱后的爹不久就辞世,但她却从不怀疑阔天的动机,纵使她心底隐约知道陷她爹入狱,他可能也有参与。

    而与他结发,除了因心底一股无以名状的直觉,剩下的便是天真了。

    她天真地相信,人性不就如此,而圣贤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她当时也真在他眼底看见了悔过,所以在众人皆喊著死时,独独他留给她一条生路,在众人皆逼著她时,他给她全然的帮助。所以那白面书生说的,他是为了得到她而作尽心机,这…低头,她抚著肚,苦笑。

    纵使那有可能是事实,此刻的她也已无法质疑他了,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做过努力挣扎,所以才会一直到数个月前,才真正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啊。

    而凤玉又问:你的婆婆对你慈祥吗?关于这点,她只能无奈,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待遇除了源于婆婆的性子,还有另外一项…

    霍地,一声敲门声响起,打断兰舫的沉思。

    初音!他们又折回来了?她先是疑虑,但当外头的人说话,她的疑虑这才逝去。

    “少夫人,您的午膳要在房里用吗?”是春花,许是见她自外头回来,未进膳房。

    开了门,她盯著面带笑容的女子。“午膳我不用了,我想到客房看少爷。”关上房门,走进长廊。

    没回话,春花仅是点点头,而后跟在兰舫身后走,可不一会儿走在前头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少夫人…”她以为兰舫想起什么。

    兰舫站定,沉默,跟著才说:“春花,我婆婆她…”欲言又止。

    “嗯?”盯著兰舫纤细的背影,感到不安。

    “我婆婆她那么对你,是因为我吗?”出门前,她看见她和婆婆在客房里。

    “少夫人,您…说什么?”

    没转过身,是不想给身后人压力,她续问:“婆婆是因为你没在我这里找到什么,所以才打了你?今天在客房,我看到了。”

    僵硬地笑。“呵,少夫人您误会了,老夫人是因为春花没将交代的事做好,所以才处罚我。”脸色瞬间难看。

    “我婆婆交代的事,是不是要你从我这里找出我爹留下的遗物?”这个,是甚嚣尘上的,府里的人…不,该说全部的人都认为她那世袭玉匠的爹死后会留下一堆珍贵玉器、宝物,只是…

    “少夫人…”拳著掌,春花两腮紧绷。这是她和老夫人之间的秘密,如今未得手,而她却知悉了…那么,想怎样吗?

    垂著螓首。“累你受罪,我很对不住,只是外头的传言一点都不正确,我爹自幼至老,虽然摸著宝玉,雕琢著宝玉,但那只是过路财宝,他从没留下,也没有私藏半点,这是我殷家的祖谕,世袭的子弟必定奉行。”

    张著口,春花无言。她完全没预料,兰舫在得知情况之后,不仅没责怪她、告发她,还跟她说这些。也许她可以当睁眼瞎子,或对她所指的一盖不认,但是,她的心意她却无法忽视。

    “春花。”

    “是,少…少夫人。”从怔仲中惊醒。

    “我知道婆婆的性子,她不喜欢我,也许我一辈子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当不了孝顺的媳妇,而你…”想起今天在客房所听到的,有关她与阔天的关系。“你…和我夫君,真有情吗?”问这话,她心如针戳。

    “这?少夫人,那是没有的事,我和少爷…少爷他不过是因为…”似有难言之隐,所以她又将话吞了回去,是以引起兰舫的继续误会。

    手抓在腹前,天人交战许久,说了:“如果是真,于情于理我们都该给你一个交代,虽然我会生气、伤心,甚至怨忿,因为我也是个女人,和人分享所有是极痛苦的,可,矛盾地我却能体谅你的境况。”一口气说完,她吐掉一篇艰辛,调眼向廊底,不觉,她似乎又瞥进那道数日来如有影随行的羊脂白身影。

    他又跟著她、听著她、看着她了吗?凤玉…

    “少夫人,春花只能说,事情并非你所想的这样,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或许我…”心中愤恨暗生,对某人。

    “没关系了,一切顺其自然、任天由命吧。”一哂,想起这句话是某人对她说过的话,她就不禁想笑。原来身处于大环境的人,若不具有抗衡的能力,最后都只能任天由命,更则随波逐流啊,真无奈!“客房我自己过去就成了,你有事,就下去忙吧。”

    瞪住兰舫孤然而行的背影,春花是有话说不出,让心事噎了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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