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评传_第三节如何领导抗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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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如何领导抗战 (第4/6页)

治中回忆录》,页一三一至一三二)

    董显光《蒋总统传》说:

    上海战事之每一次主要行动均由蒋总统亲自设计和指挥。他对于前线每一将领不断以电话接触,并曾两度亲赴前线与其部下将领会商。这三个月来,他彻夜警觉,与在前线上之每一军人相同。在此次战役中,他每夜平均睡眠不过三四小时,甚至这样的短时间,仍因前线常来电话,以致打断。自从他担任总司令以来,在一切战事中,他简直和一位直接的指挥官无别。(页二七九至二八○)

    董显光目的在捧蒋介石如何勤于“亲自设计和指挥”殊不知毛病就出在蒋介石“在一切战事中,他简直和一位直接的指挥官无别”

    正因为蒋介石的统帅方法是胡来的,所以,仗打下来,军官固苦,士兵更苦矣!冯玉祥记得,在前方打仗的军队“虽然很忠诚、很勇猛、很爱国,可是老饿着肚子。”阵地又因偷工减料造得很坏,里面往往水深三尺。前方的伤兵也常无医药“没有包扎所,更没有担架队。”伤兵运到医院,伤口已长了蛆,死了的无人埋葬(详阅冯玉祥《我所认识的蒋介石》)等等惨状。蒋介石打不过日本人,情有可原,但如此对待官兵,实天理难容。

    李宗仁说蒋介石“固不知彼,连自己也茫然不知”;冯玉祥说蒋介石“实在是既不知彼,又不知己”这些论断,都属知兵者言。蒋介石若能知己知彼,就该知道仗不是这么打法。但是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他就这样打起来了,原因何在?李宗仁说蒋介石对淞沪之战的决定,动机有三:第一“可能是意气用事,不惜和日本军阀一拼”;第二“可能是他对国际局势判断的错误”;第三“是由于蒋先生不知兵,以匹夫之勇来从事国际大规模战争”其实依我们看来,还有第四,那就是蒋介石对一九三二年“一·二八”淞沪之战被十九路军抗日抢了锋头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认为那是他们黄埔系中央军的失招,因而如法炮制,妄想北齐笑话中“趁大家热铛子头,更做一个”蒋介石这种心态,在《张治中回忆录》中表露无遗。张治中说:

    上海为我经济重心,系世界观听,我沪上武力仅保安一团,守土匪易。在事变之初,必先以充分兵力进驻淞沪,向敌猛攻,予以重创,至少亦须保持我与租界交通,取攻势防御。若自甘被动,虽占苏福线或锡澄线,洵属非宜;若迎战不能一举破敌,又不能持久支持,则使国人回忆“一·二八”之役,薄现在中央军之无能矣。(页一一五)

    正因为“‘一·二八’之役”暴露了“中央军之无能”所以蒋介石想要在上海表演一番。这时候,张治中提出了构想:

    我对上海敌情的判断,自信很实在、很正确。同时我有一个基本观念:这一次在淞沪对日抗战,一定要争先一着。我常和人谈起,中国对付日敌,可分做三种时期:第一种他打我,我不还手;第二种他打我,我才还手;第三种我判断他要打我,我就先打他,这叫做“先发制敌”又叫做“先下手为强”“九一八”东北之役,是第一种;“一·二八”战役、长城战役,是第二种;这次淞沪战役,应该采用第三种。(页一一七)

    张治中把这种构想形诸报告,向蒋介石提出,得到回电是:“应由我先发制敌,但时机应待命令。”(页一一七)

    蒋介石首先构想“以扫荡上海敌根据地为目的,不惜任何牺牲,实行攻势作战”(《蒋总统来台后批阅之淞沪会战经过与南京撤守》,《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但是,这一构想,由于他在发起攻击时三次犹豫“失机于先”变得更不可能。

    张治中“占领全沪”、“把上海一次整个拿下”(页一二二)的构想,本来已是如意算盘,这一如意算盘,显然建筑在敌情判断的错误上。例如他说:“最初目的要求遇隙突入,不在攻坚,但因每一通路皆为敌军坚固障碍物阻塞,并以战车为活动堡垒,终至不得不对各点目标施行强攻。”(页一二四)试问明明到处是坚“不在攻坚”又何能幸胜?根据四十多年后国民党透露出来的史料,我们发现直到八月十三日当天,蒋介石还在问张治中“十五门重榴炮与五百磅之炸弹”能不能“破毁”钢筋水泥的日本军营呢!(参阅《蒋委员长致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指示对倭寇兵营与其司令部攻击计划准备及倭营之破坏电》)可见蒋介石根本还没搞清楚起码的工事情况与武器性能,就“徒凭一时之愤(蒋介石写了别字“愤”是“偾”字之误)兴”打了起来了。他叫张治中不要“徒凭一时之愤兴”但他自己,比张治中还“愤兴”呢!

    张治中当时“愤兴”地说“日本无论来多少援军,绝无制胜的可能”(参阅陈公博编《炮火下的上海》);蒋介石当时“愤兴”地说“敌军步兵之怯弱,实不值我军之一击”(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二日《蒋委员长文未侍参京电》,载《蒋冯书简》);结果援军登陆后,蒋介石又“愤兴”地说:“要把敌人赶下黄浦江去!”最后上海战场明明撤了退,蒋介石还“愤兴”地说:“此次阵地转移,我们已移至沪战最后一线,大家应抱定牺牲的决心,抵死固守,誓与上海共存亡!”(何应钦《日军侵华八年抗战史》,页四十八)事实上,这些“愤兴”造成的代价,是“凡参战部队死伤皆在半数以上”(《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二编《作战经过》二一九三七年九月二十五日《蒋委员长致广州绥靖公署主任余汉谋指示请由粤再调三师来京增援并望速多派部队参战电》)、是“我军各部已经死伤大半”(参阅张其昀《党史概要》,页一一五五)、是一连“惟余连长一人”(张其昀《党史概要》,页一一五六)、是“全营官兵自营长以下,偕城做壮烈之牺牲”《蒋冯书简》一九三七年九月八日《蒋委员长齐侍参京电》中说十八师路团姚营是“全营殉难”(《蒋冯书简》一九三七年十月十二日《蒋委员长文午电》)是“空军更不敢白日活动”(《白崇禧先生访问纪录》,页一四六)、是“对自己的空军到前线协同作战一事不存奢望”(《忆万光年中的一瞬——孙元良回忆录》,页二一一)、是“使处于劣势装备的我军,除利用夜暗进行猛袭外,几乎很少有还手的机会”(顾祝同《墨三九十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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