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忱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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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5/5页)

吧!

    “公子!”巧韵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实在诧异,想开口提醒,又被里面的声音喝止了。

    “不去找人把门修好,等到了晚上怎么办?”苏君提醒巧韵修门的重要。

    巧韵莫可奈何的答应,离去前,满脸无奈又不放心地看了乐静骧好一会儿,叹了好大一口气,才不甘愿的出门。

    “多谢!”乐静骧依旧笑脸迎人地对着巧韵的背影说,等到巧韵的脚步声远了,才一手轻抚琴弦,一手抬起琴来细看。“在下姓乐名静骧,不知店家怎么称呼?”

    “紫苏君。”

    “紫…少有的姓氏。”他在苏君若有似无的答声后,又问:“紫公子今年贵庚?”

    乐静骧等了一会儿,以为她不理他,打算让她先听过他的琴曲,有机会再聊。

    “年纪大小与在下卖琴给公子有关吗?”

    “无关。”他很快地回覆“在下不是想试探紫公子,而是适才听紫公子对李姑娘琴艺的评论,随后又弹出‘出水莲’的琴曲,让在下佩服。依在下的耳力,猜想你的年纪应该还算年轻;然而年纪轻轻即有这样的琴技、琴识和制琴巧手,实在是难得之才,在下心羡紫公子的才华,所以…若是冒犯了紫公子的禁忌,还请紫公子宽大为怀,原谅在下的无礼。”

    紫苏君乍听他所说的话,觉得非常得体有礼;深思之下,却发现他明褒暗讽,今日她若不报出年龄,倒成了胸量狭小之人。

    她微觉后悔刚才遣走巧韵的行为,若巧韵在,自会想法子帮她拒绝。苏君懊恼在心里,却依然开口“在下今年十八。”

    “十八?!奥…真是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才华,果真是一个奇才。”他赞叹地说完,又笑道:“在下今年已二十又六,琴是学了几年,不过听多弹少,今日能碰着紫公子是少有的际遇,令在下忽然起个念头,也想试试身手,紫公子若不嫌弃,也请为在下赐评。”

    琴音随着话落而扬起,乍听入人心肺,续聆后曲,哀而不伤、忧而不颓,赞美曲原那“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心胸,及他那“贴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的忠贞之情。

    曲子虽追思古人,苏君却感其自身之情,心思渐渐飘远,想起离家颠沛在外的原因,为的不就是想成全她对钟冠文的忠贞之情?

    从小她就明白,他是钟家唯一的子嗣。唯一的香火传承。尽管他宠她、爱她,也早就对她说过,将来她长大及笄,一定要娶她为妻。但她的身子是这般的不如常人,她的性子却是任性、刚强与固执,无法与人分享他的关爱,他必须纳妾才能弥补她可能不孕的缺憾,可是…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懂他的不得已,为何他却不懂她的心情呢?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性子?从小对喜爱的人或物,要不就是为她一人所爱、为她一人所有,要不…就是全部不要,宁可全无也不愿委曲求全;所以当义娘决定了他和宋、黄的两门亲事,她心痛了整夜,一再告诉自己,这是不得已的事,然而…虽是心知,心痛却随着成亲日子的接近而不断加深。为此,她日夜不成眠,好几本《女诫》在手中翻了又翻,依然说服不了自己放开这不愿的心情;所以她病了,病到起不了身成亲,让他和她们两人先行拜堂完婚。

    原以为当事已成真,她会死心的认命。成亲当日,她拖着疲软的身子,偷偷溜到厅堂看他和她们拜堂的模样。她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甜蜜为她们而展露,她才知她的度量何其小、妒意何其深,她的心容不下这样的背叛,于是不顾自己几乎已是苟延残喘的病情,拖着发高烧的身子,强忍着心痛连夜奔离钟家。她了解他的情非得已和身不由己,钟家就他这么一个子嗣,义娘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她怎可让他和义娘因她之故而对不起钟家的列祖列宗呢?

    这也是她一年多来东躲西藏、改姓换名,不让他找着的原因。她不想让他为了爱她而为难,但…为何他不懂她的心意?不懂她的退让和求全,还一再地苦苦追寻…

    “紫公子?”

    忽来的叫唤让沉浸于回忆的苏君回神,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轻轻地吸吸鼻子和清清嗓子。“乐公子的琴技实令苏君佩服。琴动生情,意动生思,技辅韵生,浑然天成。”

    “紫公子过奖了。”乐静骧听到她的赞美,心情莫名的雀跃起来。

    “不过…公子想买的琴,敝店没有。”

    “没有?”

    他那全然失望的语调令紫苏君心生愧疚。

    “乐公子,很抱歉。目前苏君所制的琴中,没有一把琴适合公子。”

    “目前没有,以后是不是就会有了呢?”乐静骧以充满希冀的语气问道。

    “这…”“紫公子,实不相瞒,在下平日是不买琴的,今日是真心诚意想买你这儿的琴。难道…是在下的琴技并非如公子所言,其实是差到让公子选不出琴来卖给在下,所以公子为了不伤在下的心,才——”

    “乐公子,你别这么想。适才苏君所说,全是肺腑之言,并非客套话,如果乐公子真这么想要苏君所制的琴,苏君倒不怕乐公子见笑,半个月后乐公子再来取琴吧!”

    她看着眼前的琴叹口气,想着盛名之累的后果,唉!

    “那么,在下先谢过紫公子的成全。”乐静骧的脸上又绽出非常愉快的笑容。

    “不,是苏君该谢谢乐公子看得起。若无其他事的话,烦请乐公子自行离去,苏君有些事情,不方便送乐公子了。”

    嘎?!跋客人了,这个人真是好个性啊!他在心里暗笑。“也好,既然紫公子有事,那我也不便继续打扰。半个月后,我再登门取琴。”他重复确认取琴的约定后,起身轻快地离去。

    苏君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屋后走进厅堂。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安,不知在汴京的盛名会不会引来钟冠文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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