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心俱乐部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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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4页)

“我五岁,家母从没教过我床前明月光。”

    “她一定是有趣的人。”

    “已不在人世。”

    “对不起。”

    “你呢,你家世如何?”

    “乏善足陈。”

    还是不愿透露端倪。

    “看到这一期编辑部为我们挑的信件没有?”

    “又是感情纠纷?”

    “你有没有想过结束信箱?”

    诺芹答:“信箱不会结束,即使你我不写,编辑部也会另外物色两个人来当文思与文笔。”

    “可以那样做吗?”

    “当然,这两个笔名属宇宙所有。”

    “他们倒是铁腕政策。”

    “精明到极点,作者除出有限稿酬,别想得到其它好处。”

    “你彷佛意兴阑珊。”

    “你听出来了?”

    文思没有回答。

    “我们改天再谈吧。”

    诺芹不想打中觉,一睡骨头都酥软,未老先衰。

    见有空,干脆找上李中孚办公室去,给他个惊喜也好。

    她乘车到山上,走进政府机关那刻板、毫无装修的办公室。

    诺芹还是第一次来。

    只见办公厅坐满满,黑压压一片人头,说出李中孚名字,有人带她到一角等。

    一间板隔房房门虚掩,可以看得见李中孚正在讲电话。

    他没看见她。

    堡作岗位上的他另外有一个样子。

    他板着面孔,脸皮有点紫茴色,忽然像老了十年,煞有介事,一本正经。

    他对面坐着一个人,那人显然是他下属,年纪比他大,却得不到他的尊敬,他一味在电话中闲谈,没有挂断的意思,任由那人坐冷板橙。

    诺芹真没想到这世人颂赞的老实头李中孚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禁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得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这笔款子不是小数目,你另外找人想办法吧。”

    终于放下电话,他顺手抄起一份文件,摔到桌子上,铁青着脸同下属说:“你去看仔钿!”

    那人一言不发,取饼那迭纸,低着头离开房间。

    诺芹张大了嘴,哗,这么有官威,简直不是平日她认识的李中孚。

    两面人最可怕,可是,谁没有两副嘴脸呢,读者要是见过岑诺芹与老板讨价还价的腔调,还会有兴趣看她的爱情吗?

    不过,诺芹仍然非常吃惊,她小觑了李中孚,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实在大好。

    这时,他忽然看到了她。

    诺芹穿着蛋黄的套装,整个人的亮丽为灰暗的办公室带来一丝金光,他表情马上变了,似更换面具般迅速,满面笑容地迎出来。

    “你怎么来?”

    “想给你惊喜。”

    结果自己得到无限惊奇。

    “进来坐,地方简陋。”

    这并非谦虚之词。

    “你没戴上指环。”

    诺芹却问非所答:“中孚,岂有豪情似旧时下一句是什么?”

    不出所料,李中孚一怔“什么是什么?”

    诺芹又换了题目“刚才你同谁通电话?那人似问你借贷。”

    “呵,你来了已那么久?”

    十分钟而已。

    “那人是我表姨。”

    “她手头不便?”

    李中孚微微一笑“诺芹你不必理会他们。”

    “亲友有困难,不应当帮忙吗?”

    “诺芹,在过去十年,有许多人吃喝嫖赌,气高趾扬,专门耻笑节俭朴素的亲戚,这种人一头栽倒,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诺芹不出声。

    “那位太太最夸张的时候三个女佣一名司机,最爱讥笑家母不懂吃鲍鱼,一世住屋郊。”

    “你怀恨在心?”

    “不,但是我不会借钱给她。”

    诺芹不能说李中孕不对,他完全有权运用他的私人财产,况且,夫子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相信我,诺芹,我前半生的节蓄,还不够她家半年花费。”

    李中孚又变回老好李中孚。

    “诺芹,你刚才说什么豪情?”

    “刚才那位老先生,是你下属?”

    “明年好批他退休了,还想延期呢,说幼子只得十六岁,未上大学。”

    “你不打算帮他?”

    “他就是树大有枯枝中的枯枝。”

    这口气在什么地方听过?呵是,伍思本、关朝钦,都曾经如此权威。

    诺芹微微笑。

    只要有一点点权力在手,马上发挥到尽头,不顾后果,前程尽丧,在所不计。

    诺芹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还有半小时就可以陪你喝茶。”

    “不,你工作重要。”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次造访直接帮她作出决定。

    回到家中,先听jiejie电话。

    “树叶全落尽了,昨日降霜。”

    “听上去十分浪漫。”

    “正在物色房子。”

    “树木太多,需剪草扫叶。”她提醒庭风。

    “园工可以每星期服务。”

    “对,你是富户,毋需自己动手。”

    “涤涤已报名上学。”

    “什么,”诺芹大吃一惊“不是说度假吗?”

    庭风不出声。

    “喂,回答我呀。”

    “不,暂时不回来了。”

    “呀,刮够了,连本带利一走了之。”

    “你说什么?”庭风恼怒“你益发疯癫了。”

    诺芹挂断电话。

    气头上,她这样向文思诉苦:“表妹已决定拒绝那头婚约,个人不可能不付出代价而走毕人生,嫁给那种志不同意不合的人,将来会吃苦。”

    诺芹用手撑着头,写了一整个晚上小说。

    深夜十二时,文思的答案来了“表妹那样聪明的人,竟要考虑那么久,才明白到不可能嫁给她不爱的人,你说多么奇怪。”

    文思说得对,诺芹颓然。

    “同表妹说:良缘终于会来临,切勿担心。”

    “这种安慰好似太浮面。”

    “当然,我不会算命。”

    “唉。”

    “在写什么?”

    诺芹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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