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8节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18节 (第2/10页)

——一个小农——打铁铺——在圣·米歇尔一个小山村午餐

    天快亮时经过梅斯特尔,我因未能去河岸而难过:也许最高泻湖的一个远远的灯塔给我指出了古代世界一个最美丽的岛屿,就像克里斯托夫·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第一个岛上的一束微光。就是在梅斯特尔,我一八○六年第一次旅行从威尼斯下船:时光在流逝。

    我在科内格里亚诺吃中饭,在那里我受到一位夫人,《最后的阿邦斯拉吉》的译者的朋友们的赞扬,她大概像布朗加:“他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出来,穿着差不多与那些雕刻在我们古教堂纪念碑上的哥特王后一样:一条黑色的头巾搭在头上,她用左手托起像一条修女头巾一样在她的下巴下面交叉围绕的头巾,以至人们无法看到她的整张脸,只看到她的大眼睛和玫瑰色的嘴唇。”我给我的西班牙幻想的译者还了债,我在此重新描绘了她的肖像。

    我重上马车,一位神甫跟我高谈阔论起《基督教真谛》。我穿过了胜利剧院,这些胜利导致波拿巴侵犯我们的自由。

    乌迪纳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在那里我发现了总督宫殿里一个仿造的柱廊。我在旅馆吃晚饭,刚被萨马洛夫伯爵夫人占用过的房间零乱不堪。这位巴格拉雄王妃的侄女,另一个由于岁月而造成的损害①她还是像一八二九年在罗马我的音乐会上唱歌唱得特别好时那样美丽吗?是什么风又将这朵花吹到了我的脚下?什么风吹动这朵云?北方的女儿,你享受着生活,你要抓紧,使你陶醉的悦耳的声音已经停止,你的日子没有极地白天那样久远。

    ①拉封丹的回忆。

    旅馆的本子上写着我高贵的朋友的名字,德·拉费罗内伯爵,他从布拉格回到那不勒斯去,就如同于我从帕多瓦去布拉格。拉费罗内伯爵,是我双重名义的同乡,因为他是布列塔尼人又是马洛人,他的政治生涯与我的交织在一起:当我在巴黎作外长的时候,他在彼得堡任大使;他接替了我的位置而我成了他领导下的大使。被派到罗马后,我向波利尼亚克内阁递交了我的辞呈,而拉费罗内接替了我的大使职务。德·布拉加先生的姐夫跟那些富人一样的可怜:七月革命时,他放弃了贵族爵位和外交生涯:每个人都敬重他,没有人恨他,因为他性格纯朴性情淡泊。在布拉格的最后一次谈判中,他被走向他的最后五年祭的查理十世愚弄了。老人们喜欢故弄玄虚,却什么也表现不出。除了我的老国王,我希望人们埋葬所有那些不再年轻的人,第一个就是我以及我的十二位朋友。

    在乌迪纳,我取道去维拉奇:我经由萨尔茨堡和林茨去波希米亚。在翻越阿尔卑斯山前,我听到钟摆动的声音,看到平原中点燃的营火。在斯特拉斯堡的一个德国人,即亚森特带给我在布拉格作斯拉夫语翻译,在威尼斯时的意大利语导游的帮助下去询问马车夫。我打听到的庆祝活动是举行一位教士新的圣级晋升仪式;第二天他将讲他的第一次弥撒。宣告今天一个人与上帝不可分离的结合的钟声响了多少次?它们会将这个人召到圣殿来吗?什么时候这些同样的钟声会在他的棺材上响起?

    九月二十二日

    几乎整个晚上我都是在雷声中沉睡着。二十二日白天我在群山中醒来。加林蒂山谷很宜人,但没有任何特点:农民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几个女人穿着皮衣像匈牙利人;还有一些人头上戴着向后的白色头巾或是戴着边缘软垫凸起的蓝色羊毛便帽,介于奥斯曼利头帕和塔那普安无边缘帽之间。

    我在维拉奇换了马。从这个驿站出来,我沿着德拉瓦河一个宽广的河谷前行,这对于我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因为穿过这些河流,我将最终找到我的彼岸。朗德①刚刚发现了尼日尔河的人海口;这个勇敢的旅行者在告知我们那条神秘的非洲河流流人大西洋时,他的生命也走向了永恒。

    ①英国探险家。

    夜幕降临了,我们不得不在圣·帕得尼翁村庄停下来:要给马车上点油;一个农民反向拧旋一个车轮的螺母,他用尽了力还是未能将它取下来。村里所有的能人,在一个马蹄铁匠带领下,做了种种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离开人群,拿了一把钳子回来,他分开人群,将一根黄铜丝缠住螺母用钳子绞紧,用手压住螺钉的方向,毫不费力就取下了螺母:这引发了一片欢呼声。这个孩子不就是某个阿基米德吗?一个爱斯基摩部落的王后曾给帕里船长描画过一张极地海的地图,她认真地看着水手们在打铁铺焊接铁端并用她的天才将种族推向前进。

    二十二日至二十三日晚,我翻越群山;在我面前,山脉在迷雾中一直绵延至萨尔茨堡:但是这些屏障没有能保卫罗马帝国。《随笔》的作者,在谈到迪罗尔时,用他那一贯充满想象的活泼口吻说:“这如同一条我们只是看到已打褶的裙子,但如果它伸展开来,就会是一个非常大的地方①。”我盘旋的这些山峰,像是上面山脉的崩塌,这个崩塌覆盖了广阔的地方,在给大阿尔卑斯山带来各种各样的事故的同时,也形成了小阿尔卑斯山。

    ①《旅行日记》阿曼哥所著。

    瀑布从四面八方直泻下来,飞溅到石床上,如同比利牛斯山的激流一般。道路在一些刚能容一辆马车的关隘经过。在热门德周围,水力将锻锤的回响声与船闸的回响声混杂在一起,在黑夜和黑暗的枞树林之间,烟囱中发出一束束火光。每拉一下炉膛的风箱,作坊的镂空屋顶便突然闪亮,如同节日罗马圣·皮埃尔的圆屋顶。在卡尔奇山脉,我们又在我们的马群中增加了六头牛。我们长长的套车,在激流和险滩中,就像一座活桥:对面的托尔恩山脉覆盖着积雪。

    二十三日早九点,我在山谷深处美丽的圣·米歇尔村庄停下来。在一个小房间里,透过两扇窗可看到牧场和村庄的教堂,一些美丽高大的奥地利姑娘给我端上了一顿很好的午餐。围绕着教堂的公墓,仅仅与我相隔一个乡村院子。一些内接在一个半圆里且上面悬挂着圣水桃的木质十字架,竖立在旧坟的草地上:五个还没有草皮的坟地表明是五个新的永眠。几个墓xue,很像菜园的花坛,点缀着盛开着金黄色花朵的金盏花;一些鹡鸰跟在一些蝈蝈儿后面在这个死人的花园中跑着。一个很老的瘸腿的妇人,拄着拐杖,穿越墓地,捡回一个倒下的十字架;也许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