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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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第6/11页)

,但没有个性;由于它专心致力于词的排列,所以缺乏新流派的特点,也没有古典派的纯粹。德利尔是现代城堡诗人,就像行吟诗人是古代城堡诗人一样;前者的诗和后者的抒情短诗,让人感觉壮年时期的贵族和衰老的贵族之间的差别。神甫描绘城堡里读书和下棋的情景,而行吟诗人过去歌唱远征和骑士比武。

    我们战斗的教会的杰出人物那时都在英国:我前面讲到过的卡隆神甫(是他救过我jiejie朱莉一命);圣波尔—莱昂大主教,严厉和迟钝的高级教士,他为使阿尔图瓦伯爵渐渐离开他的世纪作出了贡献;埃克斯红衣主教,可能由于他在世上的成就,因而备受诽谤;还有另一位红衣主教,他博学而虔诚,但非常吝啬:如果他不幸丢失灵魂的话,他绝对不会把它再买回来。几乎所有吝啬鬼都是才子:我一定蠢得可以。

    在西城的法国人当中,我们可以举德?布瓦涅夫人为例;她可爱,风趣,才气横溢,非常漂亮,而且最年轻;她以后和她父亲德?奥斯蒙侯爵一道,代表流亡英国的王室,比我这个性格孤僻的人所做的好得多。她此刻在写书,凭她的才能,她将出色地再现她的所见所闻。

    德?科蒙夫人、德。贡托夫人、德?克吕泽尔夫人也住在那些幸福的流亡者居住的地区,但是,关于德?贡托夫人和德?克吕泽尔夫人,我不知道是否张冠李戴了;我仿佛在布鲁塞尔见过她们。

    但非常肯定的是,德?迪拉斯公爵夫人这时在伦敦:我同她相识是十年以后的事情。在生活中,我们多少次在美妙的东西旁边经过呀!就像航海者在海上航行,上天青睐的土地就在天际,只需一天航程!写下这几行字的时候,我在泰晤土河畔,明天我要通过邮局给塞纳河畔的德?迪拉斯夫人寄一封信,告诉她我在回忆录中头次提及她。

    一八二二年四月至九月

    于伦敦

    封塔纳——克莱里

    革命不时给我们送来一些具有新观点的流亡者;流亡者的不同层次正在形成,就像土壤包含洪水的波狼冲积而成的不同土层:沙层或黏土层。其中一道波狼给我送来一个人,我今天惋惜他的去世;他是我在文学上的领路人,而他的友谊是我一生的荣誉和安慰。

    前面,读者在本《回忆录》其他章节已经读到,我于一七八九年认识德?封塔纳先生;去年,我在柏林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他出身在尼奥尔一个贵族和新教徒家庭里,他父亲在一场决斗中不幸打死他的内兄。

    封塔纳由他哥哥抚养长大,来到巴黎。他目睹伏尔泰逝世;他的最早诗篇是在这位十八世纪的伟大代表的启迪下写成的;他的诗论引起拉阿尔佩的注意。他开始从事戏剧工作,结识了迷人的女演员德加森小姐。他住在奥德翁剧场附近,常常在查尔特勒修会周围转悠,他喜欢那里的幽静。他结识一位朋友儒贝尔先生;后来,此人也变成我的朋友。革命发生后,他加入一个主张维持现状的政党;这种政党被主张前进的政党往前拖,又被落后的政党往后拉,始终逃脱不了被撕裂的命运。君主主义者叫他担任《调停者》的编辑。但事态恶化的时候,他躲到里昂,并且在那里结婚。他妻子生了个儿子。里昂被围困期间,这座城市被革命者称为“自由市府”就像路易十一世驱逐阿拉斯居民,将该城称为“自由城市”一样。这段时间,封塔纳太太不得不改变住处,以免她襁褓中的婴儿遭到炮弹袭击。热月九日,他回到巴黎,同拉阿尔佩先生和沃宰勒神甫一道创办《备忘》。果月十八日他被放逐,英国成了他的避风港。

    德?封塔纳,以及谢尼埃,是老一辈古典派的最后一位作家:他的散文跟他的诗很相似,取得同样的成就。他的思想和他创造的形象有一种忧郁情调,是只知道宗教雄辩术的严峻和悲怆的路易十四时期不曾见过的。这种情调流露在他写的《死者之日》等作品中,是他生活的时代的印记;这种情调标志他的诞生日期,表明他是在卢梭的影响下诞生的,并且表明他的趣味与费奈隆接近。如果有人将德?封塔纳先生的作品编成两小卷,一卷诗,一卷散文,那将是人们在古典主义的坟墓上能够树立的最好的纪念碑。

    在我的朋友留下的手稿中,有《被拯救的希腊》中的几首抒情诗,几本颂歌,还有一些杂诗等。他后来什么都没有发表,因为当政治观点不蒙蔽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精细、那样明智、那样公正,他害怕批评。他对斯塔尔夫人是非常不公平的。在他的诗人生涯刚刚开始的时候,加拉在《纳瓦尔森林》上发表的充满嫉妒之心的文章,几乎使他立即搁笔。封塔纳的作品的发表,毁灭了多拉的矫揉造作的流派,但是他无力重建随着拉辛语言的死亡而死亡的古典主义。

    在德?封塔纳先生遗下的颂歌中,有一首名为《他的生日》。同《死者之日》一样,这首诗很有魅力,但感情更深沉,更有个性。我只记得下面两段:

    衰老连同它的痛苦已经来到:

    未来给我什么?希望渺茫。

    过去给我什么?谬误,遗憾。

    这就是人的命运;人逐渐成熟,

    但是,睿智有什么用处,

    既然来日可数?

    过去,现在,未来,一切都令我哀伤:

    对于我,暮年不再轩昂,

    在时光的镜子中,它失去魅力。

    快乐!去寻找爱情和青春吧;

    让我在哀伤中苟延,

    不要扰乱我的安宁!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应该令德?封塔纳先生感到厌恶,那就是我的写作方式。随着浪漫派的诞生,在我身上开始法国文学的一场革命。然而,我的朋友非但不反对我的粗犷,反而对它倍加赞扬。我给他念《纳奇兹人》、《阿达拉》、《勒内》的片断时,看见他脸上显得非常惊讶。他无法用文学批评的一般规则来衡量这些作品,他感觉他进入一个新的世界;他看见一种迥然不同的气质;他面对一种他自己不熟悉的语言。我从他那里得到极好的建议;我的文笔的长处得益于他的指导;他教我尊重耳朵;他不让我堕入胡编乱造和我的弟子们的生涩。

    我庆幸他流亡,很高兴在伦敦欢迎他。人们要求他朗诵《被拯救的希腊》中的抒情诗;人们聚集在一起听他朗诵。他住在我的住所附近;我们形影不离。我们一起目睹一个与这个不幸时代相称的事件:不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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