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小镇的故事_第一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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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第5/6页)

   ①指农历七月十五日,日本的中元节。

    当和男出生八个月的时候,每天忙忙碌碌的母亲得了急性腹膜炎。在痛苦中挣扎了两三天后,母亲便离开了人世。

    周围的人们都劝房子把和男选人。但是,房子觉得要是离开了和男,自己就会孤单得活不下去。

    “房子,你还是个孩子,要自己带着个小宝宝,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今后可怎么过呀。”

    无论人家怎么说,房子也是难以了解这种生活的艰辛。她觉得和男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自己只要像母亲那样做就行了…

    和男有五百日元的生活救济金。可是,房子中学毕业以后,就算能够就业的人。所以,她就失去了原先的那份救济。

    从春天开始,房子便开始了弹子店里那个玻璃筒中的生活。这样,一个月她可以得到七千日元。可是,由于房子只是晚上工作,所以工资只有三千日元。她就靠着这些钱过活。

    今天,要是和男落水淹死了的话,那么房子恐怕就无力独自生活下去了。和男的生命就好像是房子生存的一切。

    “要是没有那个医生来救和男,还不知会…”

    房子不断地轰赶着那些轰不尽赶不绝的蚊子。蚊子一个劲儿叮咬着和男的脸和手。房子心里想还是小孩子好啊。和男睡得很熟,根本就没有做落到水里的噩梦。

    房子真想能有人来照料自己,让自己也能像小弟弟那样过上个一天两天的。也许这种心情就是人们所说的心里没底吧。

    “你今天晚上不去了?”

    这时,邻居家女孩走了进来。

    “嗯,我今天歇了。”

    “宝宝发烧了?”

    “睡得挺好的…”

    房子用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道。

    “今天这场雨,弄得地势低的家里全进水了…咱们这儿高,倒没什么事。不过,听说有人要买这块地,咱们也得搬到别的地方啦。”

    “真的?”房子抬起头,问。

    “谁说的?”

    “我也说不准。我jiejie说,那些家里进了水的人可恨我们呢…”

    “真麻烦呀。”

    听到这些给自己现在的生活带来很大威胁的事情,房子真是觉得痛苦极了。

    街镇上那流行歌曲的唱片声不断地闯入这座四面薄壁的小屋子里。

    节日之后

    本来要给桃子写回信的,可是回信上还要写“您所知道的那个地方的情况”栗田义三觉得有些麻烦,心想索性再拖上几天。结果,N町的八幡祭到了。就这样,拖到了9月15日,又拖到了16日。

    往日的节日风俗在这所曾遭受战火破坏的街镇上又恢复了起来。身穿和式浴衣的年轻人和孩子们抬着轿子,拉着彩车,走街穿巷,热闹非凡。风吹到穿着和式浴衣的人们身上,已有些寒意了。

    房子所在的“绿色大吉”被轿子把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狭窄的道路上到处是人,已经水泄不通了。

    一座打着“御酒所”的招牌、装饰着绿竹扶手栏杆的空店里,站着些无所事事的男孩和女孩们。女孩子头戴花笠,身穿长袖和服。男孩子穿藏蓝色的短衣,头上裹着新毛巾。抬轿子的男青年们显得狂躁、阴郁,也不知是因为来了情绪,还是由于过度的疲劳。人们在四处挤动着,争吵着,整个街镇处于一片sao乱之中。

    在街镇的角落上,有座高架台子。一位老人正在那里表演祭神乐。但是没有任何人肯抬眼去望望他。神乐的声音也被街镇上的噪音所淹没了。

    八幡祭这天,刚刚到傍晚,夹着广告的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撕掉节日期间活动的通知,四处张贴起他们的广告来。有的广告写着:“幻灯会主办西方方块舞会,星期日2时在N小学举行,欢迎随时参加”有的广告则是“美国旧衣料展销会,妇女会主办,地点N教堂”

    节日之后,桃子和她的父母来到了东京。他们是利用星期六、星期日再加上秋分之日这三天连休来的。

    当桃子给医院挂电话时,义三正在手术室做助手。义三所负责的一个小病号因为查不清病因,所以医生决定做手术检查肠道。手术从这天下午开始。打开腹腔一看,原来是小肠套叠。医生顺便又给他摘除了阑尾。就这样,十五分钟后,手术就结束了。但是,由于小孩子体温有些下降,再加上脉搏有些过快,所以义三又在病房观察了一段时间。

    4点左右,义三回到值班室,发现桌上有张留给自己的条子。上面写着“请到麻布江之村来。千叶和叶子”

    “千叶和叶子的‘和’不是多余吗?!”

    义三脱下白大褂,换上外衣,仔细地看了看这张铅笔写的条子,发现这个“和”字显示出了桃子的智慧。这是在告诉他:桃子是和父母一齐来的。麻布的江之村是桃子一家人经常下榻的一家旅馆。他们每次来东京都要住在那儿。义三也曾经去过三四次。

    义三出了医院,坐民办电车,转国铁电车,换都营电车,来到了麻布的旅馆。

    江之村旅馆的老板原先是在日本桥开棉布批发店的,二战以后,他把自己免受战火毁坏的房子改办成了旅馆。这个旅馆一点儿也没有旅馆的样子,房子很大,院子却是乱糟糟的。

    旅馆所在的这一带逃脱了战火的毁坏,仍然维持着战前的样子。但走到大街上,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战后景象。那里有许多引人注目的洗衣店。他们的主顾都是住在这一带的外国人。这些外国人都是占领军进驻后迁居而来的。

    义三被让进屋里,才发现只有舅母一人在家。

    “来了。”

    舅母笑着道。那神情就像昨天刚刚与自己分手似的,根本看不出是住在旅馆内的客人。

    “您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

    舅母仍是那么美,那么丰腴,那么充满生气,丝毫也没有久居乡下的样子。义三心里暗暗感叹。

    舅母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穿起西装来显得十分合体、漂亮。也许是因为她是唱西洋歌曲的,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已经完全没有了日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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