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孟婆汤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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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5页)

  非假日又非尖峰时间,台东火车站里外皆无人潮,上午十点的太阳照着这份慵懒、闲适。一群刚进候车厅的大男孩为车站添了几分朝气和笑声。

    这些男孩刚结束服役生涯,今天退伍,返乡的喜悦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别人一眼就能从他们的平头猜出身份,但卸下军装、领到退伍令的他们不再像平日那般严肃。此刻人人皆是一副“人生真美好”的姿态:半躺在椅上,两腿挂在另一张椅上。

    吧脆占据五张椅子平躺而下的大男孩叫傅强,他还拿了顶鸭舌帽盖在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昨日袍泽陆陆续续离开,踏上归乡路。

    “傅强,你搭几点的车啊?没错过时间吧?”一名袍泽好心提醒他,拎开鸭舌帽问道。

    “我还没买票。”他对同袍一笑一点头就要回帽子,重新遮住脸。

    “没买票?有没搞错啊?你那么眷恋这里吗?谁都想赶紧离开,你却连票都还没买?”

    “不急,睡饱了再说。”

    “在火车上睡不是更好?”

    暗强不再答腔,同袍悻悻然等火车去了。

    其实傅强并未睡着,他只是没有很强烈的回家欲望。他的家就是孤儿院,并非自己对那个养他、育他的地方没有感情,而是有生以来,自己尚未得到什么就已失去一切。从小他就在孤儿院了,曾有善心人士愿意领养他,但他从来不肯离开孤儿院,总想让自己的生活保持单纯的面貌,因为他内心承载着很多模糊不清的感觉,他负荷不了更多的东西。那些模糊不清的感觉使他的灵魂一直不能落实在自己身上。

    中午已过,他一点食欲也没有。躺到下午才坐起身,舒展筋骨。

    一列火车进站,播音员制式化的声音里,他看着鱼贯出站的人群。

    一个步伐急促的女孩在瞬间凝聚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目光不自主地追随着她。

    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他忘了拎起大背包就朝女孩奔去。

    女孩正要插卡打公用电话的那只手被傅强出其不意地抓住。

    “干嘛啊?有急事想先用电话也得开个口说拜托吧?”女孩甩掉他的手,怒声责备时送他一对白眼。“土匪!”

    土匪?傅强心中又一震!

    “我不是土匪。”

    “那就是逃犯。”她瞄了眼他的平头。“闪一边去等着!”

    “不,”他又抓起她的手。“我认得你,你是阔儿!”

    “阔儿?”来搭讪的?她哼笑一声才道:“喔…我也认得你,你是何猛男!”她抽出手之后就以食指戳了他的胸口。何方来的猛男?身材还满好的。

    “我不是何猛男,我是…”

    未说出口的三个字令他自己都感意外。

    霍沈南。无边的沉痛记忆在瞬间填充着他的脑子,速度快得令他生疼。

    “你有羊癫疯吗?别在这里吓人好不好?”

    “我…”他强自镇定。“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闻言,她不禁四下望望,心想这该不会是那个电视节目在街头偷拍女孩子对陌生男子上前搭讪时的反应吧?

    “等一下再陪你玩,我先打个电话。”语罢,她就插卡按键。

    她要阿公开车到火车站来接她回家。

    币上电话,她发现他还一直盯着她不放。

    反正阿公没那么快到,她干脆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嗯,比她那个臭屁同学的男朋友帅多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对明天的计划做了改变。

    “你是阿兵哥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强!”

    “嗯,”她点头,揶揄道“国富民强,你有望当上三军统帅。”

    “我刚退伍。”

    “是吗?你是说你刚进“中游”?”

    “中油?”

    “中华民国无业游民。”

    他微赧一笑后道:“没错,暂时是这样。”

    虽然他那对深眸很迷人,她还是被盯得很不好意思,不过她是不可能把这种情绪写在脸上的,她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哎,兼一晚上差你干不干?”不久,她问,一副施恩状。

    一愕之后他问:“兼差?”

    “没错,我雇用你当我一晚的男朋友。”不待他反应,她继续说明:“本来我是不打算参加明晚在同学家举行的毕业舞会,因为人家都有舞伴,而我却没有;我不想看见她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展示自以为不可抗拒的魁力,所以才决定今天就回家。不过,你的出现使我改变了主意。”刻意在他脸上扫瞄两下,她再道:“你这张帅脸配上这副高大魁梧的体格倒是可以轻易地粉碎我那些同学夜郎自大的美梦。”稍停,她问:“如何?兼这份差吗?”

    记忆的洪流仍在他脑中氾滥,他仿佛站在时空的分水岭上,分不清身处过去或现在使他发不出声。

    “你是不是想问我酬劳怎么算?”这是她对他此刻反应的解读。“我先跟你把话讲清楚,虽然兼差时间在晚上,但你只是假扮我男朋友而已,也许少不了要跟我跳几支舞,不过我认为你不但没损失什么,还能在工作的同时享受娱乐,根本就是一举两得,所以我不可能付你太高的酬金。”停了停,她一脸爽快地道:“两佰块!”

    望着她从容张合的嘴,他还是只有一念:她是阔儿。但阔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模糊的记忆蚂蚁似地啃着他的心。

    “嫌少啊?”她以微扬的声调掩饰自己阮囊羞涩的窘态。为了庆祝自己高中毕业,她早把这个月的零用钱挥霍光了,两佰块还得先跟阿公预支哩。

    “哎,你的反应这么迟钝怎么还能活着退伍呢?排长初一叫你,你十五才回答,你应该早被cao死了才对!”

    死?

    “你真是惜言如金啊,上辈子搞不好还是个哑吧。”她叹口气便要转身离开“不理你了,我去等我阿公。”

    “等等。”他跨一步又将她拉住“你叫什么名字?”

    甩掉他的手,她转身向他,道:“江早苗,江边早春的幼苗,很好记吧?”

    “江早苗?”她不是阔儿吗?

    “江早苗。”她点点头。“就是我。”

    他茫茫然地也朝她点点头。

    “我不要那两佰块。”

    她听得有些失望,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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