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楼_第二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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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第2/6页)

有意思!我能有那个乐子吗?总想着我一个电话能把你整个商场端了,归到我们那公司名下,在那里头转悠,岂不是索然寡味吗?唉唉,是她应该羡慕我,还是我应该羡慕她呢?…

    汽车已经过了三元立交桥,驶入了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凤梅的胡思乱想更如风中柳絮,上下左右搅动翻飞…

    …吉虹还算有点子意思…有意思就在别看她列入“星系”其实傻妹子一个,好比是张空白还挺大的新纸,我可以在那上头随意地涂涂画画…也真逗,她竟始终搞不清我这个庭院深深深几许…等着她那个《栖凤楼》在外头公演吧,我肯定去捧场!凤梅看凤梅,大眼瞪小眼,嘻嘻…“真真假假,真不敌假”又是他的“八字诀”!我算是掉这个坑里爬不出来了!…

    …我究竟是谁?凤梅?…总共有多少个化名?这护照上又添了个怪有味儿的名字…什么风味的?串了味儿的!…是的是的,明白明白,我这次去,是给他“打前站”…他“早晚得走,敢不让走”…那可难说,兴许一下子就愣不让走,走不成了呢!不过,我会在那边接应他的“谁都卖我,你不卖我”他这个“八字诀”倒还算中听;是的,他知道我这个人“能送掉我,不会卖我”说对了,我就是这么个凤梅!咱老娘不高兴。把你一推了事,可咱不会贪这个怕那个,把你给卖了…就好比跟富汉的事儿,跟你挑明了,你看着办!瞒你有什么意思?我能伺候你,继续伺候你,可你伺候不好我,我不能再忍,富汉我们俩能相互伺候得筋酥骨痒的,你说你忍不忍吧?…

    …凤梅想着想着,便望着富汉厚实的脖颈,又望望驾驶座前的后视镜,从那镜子里她看见了自己,歪歪头,镜子里是富汉那棱角鲜明的脸庞,但富汉并没在那反光镜里跟她交换眼色…她呼富汉时,并没透露她要远走高飞,富汉心里在想些个什么?想不想跟她上床?对了,富汉跟她说过,男人不能跟娘儿们在清早干那个事,凡清早直到上午想干那事的男人,都一定是“有病”并且注定了一辈子一事无成!…

    富汉把车开得风驰电掣,转眼到了琉璃牌楼似的收费站。凤梅任由富汉交了十元过站费。富汉还是没跟她对眼。

    车到天竺机场,驶上出港坡道,凤梅才说:“停国际航班入口。”

    富汉这才知道她是要飞境外。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因为她一身轻装,没有一件行李。

    车停在那儿。富汉等凤梅下车。凤梅忽然舍不得这就下去。

    富汉说:“快下。这儿不让多停。”那儿的管制确实很严,已经有人来干预了。

    凤梅只好下车。临下车她嘱咐富汉:“你快把车搁停车场…我在里头等你!”

    富汉没表态。车开走了。凤梅望着那车远去,忽然有种害怕丢失东西的惶急感蹿上心头。好久没有过这种心境了。那回在王府饭店,整个儿手包弄丢了,跟保安部说明其中有三千美钞、四种信用卡和价值上万元的首饰等等时,她的平静让保安部的人难以理解…是的,那么大的丢失她怎么都不着急呢?…可现在,她确实非常担心,担心富汉是径直开车回城去了…

    凤梅进到航空港内。电子显示牌正刷刷地变换着显示,她所要搭乘的那个国际航班早已开始办理登机手续,估计已经开始放客进舱。她交了机场费,仍不进隔离区,她等着…可是一分钟又一分钟,富汉没有露面。她咬着嘴唇。难道就此永别?她鼻息中忽然感受到富汉那特有的体臭…那对她是极珍贵的!…

    候机大厅中回荡着播音员柔和然而不动感情的声音,是在催她所要搭乘的那个航班尚未登机的旅客抓紧时间登机…奇怪,世界上各处航空港的播音小姐都是这种腔调…人类何必要这样的约定俗成?…

    她必须进去了…她直到拐进出关闸口那儿,还回身探头朝外面大厅张望…富汉死不露面!富汉一定是以为,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回到北京,并且再次呼他,说不定再呼他就是一起到那别墅去,互相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莽富汉啊!你怎知我们从此很可能天各一方,再难绞作一团!…她其实应该在车上跟富汉透露一下她此行的非同小可,或至少更明确地要求富汉搁好车来跟她正式告别…她很后悔!…可她也实在不能说,即使跟富汉,因为她答应了他——那个使她除了爱情什么东西都得到了的人——守口如瓶…可她现在成了怎样的一个瓶子啊?盛满了苦涩的浑水儿!…

    她顺利地通过了海关。他曾一再嘱咐她,过关时千万不要紧张。她顾不上为那个紧张。她只想再见富汉一面,哪怕远远地再看上一眼,就是一个朦胧的剪影也行…那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啊!猛男!壮哉富汉!…

    富汉确实是懒得把车开到存车场,找车位,交费,再步行到候机室…他根本没有送行的习惯,除非是还有什么具体的事需要他帮忙,可凤梅并没行李什么的,根本不用他再帮什么忙嘛…富汉更懒得在机场排队揽一个回城的活儿,他径直开走,凤梅出关的时候,他已经又来到高速公路的交费口了…

    …且说富汉和凤梅一早碰头的那个商场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漆铁宝老伴走进商场大门,一来避避寒,二来看看漆铁宝的爆米花卖得怎么样了…她看漆铁宝卖完一锅,又爆出了一锅,很是高兴…她跟漆铁宝说:“今儿个你猜我瞅见谁啦?”漆铁宝问:“谁呀?”她说:“你记得吗?咱们楼后头…十七号大院…范家的三姑娘!…”漆铁宝想不起来:“哪个范家三姑娘?”她说:“…准是她!别看她人大心大,成了个阔主儿…七八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嗬,如今谱儿可真大!…一早就有出租车跟这外头等着她!…”漆铁宝说:“你那眼睛!能认准什么?…她要真成了阔主儿,老范他们两口儿还能那么窝囊?怎么总没见她回十七号看看?…”正说着,老伴忽然“哎哟”一声,身子便打晃…漆铁宝赶紧迎上去搀扶…原来是,她那脑子里的猪囊虫猛地一蠕动,这回一下子挤破了脑血管…

    商场门口忽有老人大放悲声,装成一小口袋一小口袋的爆米花被他自己碰掉在地,爆米花散落各处,很快有顾客围住了漆铁宝和他搂住的昏迷过去的老伴…

    响起了杂沓的声音:“怎么搞的?”“快来救人!”“商场怎么能在门口设摊嘛!”“有没有大夫?”“快闪开!”“打电话叫急救车!”…

    而在同一时刻,在天竺机场,一架国际航班的波音747飞机正从跑道尽头抬身爬空,那位凤梅女士仰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住眼睛,一脸复杂难喻的表情…

    72

    一辆本田汽车在崇格饭店门口停稳。车里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西服革履、挺拔英俊,可是一挪动便显露出有条腿很不灵便。女的珠光宝气,香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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