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_第九章血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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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血碧 (第4/8页)

殷勤好意。

    她走下车,开眼便看见了一处岩壁,不知怎地,心中就是一惊。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占据了她的心,这场景很熟悉,就好像…是很多年以前,她瑟缩在一面山崖下,无助的面对无数步步紧逼的大军。

    “怎么这么敏感了?”朵尔丹娜用力摇了摇头,似乎要驱赶心中所有的阴影,或许是快要做母亲的人真的有些不同吧。

    几个随从忙活起来,篝火开始熊熊燃烧,锅里的开水滋滋作响,冒出一阵阵白雾。咄苾皱着眉头扔进去最后一根木柴,叹气道:“昨天我说再带些木柴吧…”

    “我去!”叠罗施自告奋勇地喊,他在马车里窝了一天,一跳下来,真是一刻也不得闲:“爹爹,我去砍些木柴过来!”

    “去吧!”咄苾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吉略,尹合机也一起去,快一点!”他越来越喜欢叠罗施了,这孩子武艺进展的极快,特别是有了朵尔丹娜的指点,俨然已是一流的高手,人又聪明能干,咄苾当真把他当作上天送他的礼物。

    宇文素眉扶着朵尔丹娜下车,坐在一方铺好的锦垫上。小心的将一包药草倒入锅中的水里,药草渐渐展开,散发出一阵阵清香舒展的气息。

    “素眉,怎么了?不会还在怨我吧?”朵尔丹娜笑问道。宇文素眉一直背对着她,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却是一抖,险些打翻了那口药锅。

    看来,她真的是情根深种,朵尔丹娜暗地叹了口气,劝道:“过不了几天你不就见着他了?那时候,让他娶你过门,名正言顺的进了李家,好不好?”

    “好…”宇文素眉忽然转身,眼中满是泪水,似乎有话要说,却只能重复道:“好,好…”朵尔丹娜有些不忍了,拉着她的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怎么伤心成这样?快!药已经煎好了,帮我拿过来,好不好?”

    宇文素眉低了头,去捧了药碗过来。

    “我来——”咄苾端下药锅,轻轻沥在碗里,用小勺搅了搅,又送到口边试了试温度,这才喂到朵尔丹娜口中。

    朵尔丹娜也不顾忌,只舒舒服服地靠在咄苾怀中,就着他手中喝药,两个人都极是自然而亲昵。

    宇文素眉看他们恩爱缠绵之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这才想起她的心上人还在天边,朵尔丹娜忙岔开话题:“还是素眉jiejie细心,还记得带上安胎药。难得这药这么好喝…”

    咄苾懵懂不觉,笑嘻嘻地接口:“这个自然,咱们的女儿既是风云盟的少主,又是突厥的公主,嘿嘿,那是何等金贵?当然要小心了!”

    朵尔丹娜直起身子,拨了拨火堆:“女儿女儿!你怎么知道是女儿?还没完了!”

    咄苾笑了笑,似乎整张脸都在发光:“我喜欢女儿啊!你想叠罗施不出三五年就能跟着我上战场打仗了,家里当然最好有个小女儿——”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眼下已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分,叠罗施差不多去了一个时辰,居然还没回来。

    “我去看看”几番迟疑,咄苾还是站了起来,又俯下身子道:“有事喊我,我马上就回来。”

    朵尔丹娜心中一阵甜蜜,觉得雄霸天下的咄苾王居然变得这么婆婆mama。但即使是她,也觉得片刻的分离似乎也变得难以忍受,或许,这就是爱情。

    咄苾又回头看了朵尔丹娜一眼,她的侧影似乎被夕阳镀了一层金,看上去宝相庄严,不似人间的女子。

    他也受不了自己的拖沓,几个起落,便掠入树丛中,眼下已是黄昏,树丛中阴森森的,哪里有儿子的影子?

    咄苾搜索了几步“阿爹——”远处传过几声极缥缈的呼喊,正是叠罗施的声音,似乎遇到什么极是紧急的事情。

    咄苾略一迟疑,想了想宇文素眉和那两名侍卫功夫都不错,朵尔丹娜的功夫即使对折之上再打个对折也是第一流的高手,应当不至于有什么应对不来的状况。猛一顿足,向着叠罗施呼叫的方向奔去。

    太阳已经落到了与地面相平的天边,东边的沙漠上金光变幻,不可方物。

    “你看落日,真红,象不像一大堆鲜血?”朵尔丹娜的脸色有些沉重:“我吹个曲子给你听。”

    她从怀中摸出那个小小的土埙,一缕低沉悲壮的大荒之曲在天地间飘荡开来。

    那支曲子,让她想起了一个年轻人,曾经教她吟诗,教她读书,教她吹笛子…她学会了平生第一支曲子,也是唯一的一支,这曲子很难、很凄凉、很悲伤,她自信,这首曲子吹得比那个人好,也比那个人身边的绝世佳人好。但她以后,只会为另一个男人吹笛子,另一个爱着她、护着她的男人,一个注定和她厮守一生的男人,那是她的…丈夫…

    宇文素眉看着她,也被往事淹没了。她想起了一个春天,想起了无忧无虑的年少青春,她想起了生平的第一双绣鞋…甚至,她想起了那个晚上,李靖吃惊地看着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惊讶的无话可说,她闭着眼睛,痛楚而骄傲地躺在那里——她做了那么久的伍夫人,但她的身子,白兰花一样娇嫩芬芳的身子,是为那个人留着的…她终于可以和那个人长相厮守了,她为他居然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她根本无法想象的…

    两个随行的侍卫也陷入了沉思,这曲子似乎真的可以勾起人埋藏的最深的往事。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但总曾经有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发生过一些又甜蜜、又糊涂的事情…是那个已经远嫁的姑娘,还是每天等在帐篷里的女人?

    苍蓝和龙山——两个王爷的随身侍卫,居然和宇文素眉那个小女子一般,长满络腮胡须得嘴角绽开一丝微笑,而后,眼中竟流下两滴浑浊的泪滴。

    《哀郢》,就好像是大漠中荒废的一座古城池,诉说这一些岁月后的故事。

    埙声嘎然而至。

    “什么人?”朵尔丹娜手中的埙飞了出去,似乎在半空中打中了什么,裂成了无数碎片,但其中几片依旧箭一般打在极远处一条黑影上。

    苍蓝已经倒下,脸上犹自挂着微笑和泪水,似乎刚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龙山已一刀砍下自己的右臂,剩余的左臂握紧了钢刀。

    龙山的断臂和苍蓝的身体已经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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