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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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9/9页)



    当下起程,岑、宋是各骑自己的爱马,李姬和两婢则共乘一车,由一个壮汉驾驶。

    迅即出了孙家集。

    在镇外的大道上,这批车马过去了一阵,阿烈随后而至,但他不是一直向车马追去,相反的他落荒而行。

    在一株大树卜面,他与欧阳菁会晤。欧阳菁向他道:

    “那个驾车汉子,驱车的手法和装束神态,都显示出他不是普通的车把式。”

    阿烈道:“那么他一定是岑、宋二人的手下了?”

    欧阳菁点点头,问道:

    “你躲在距那大厅远达五六丈的地方,可曾听到了什么?”

    她带着疑惑的口气,表示她为阿烈距对方这么远,绝不可能查听到任何声息。

    阿烈笑一笑,觉得无须多作解释,所以撤个谎,道:

    “后来我移到近处,幸而没有被他们发觉,她把他们的对话完全听到。”当下把详情说出,由孙泽入厅时,以迄李姬收起巨款等情形详细的告诉了她。最后又道:

    “看来咱们的计谋可以得逞了。如果咱们有法子使李姬无声无息的失了踪,岑、宋二人首先就得来一声内哄,可能出了人命之后,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欧阳菁道:

    “这好极了,他们互殴而死,有那手下回去报告,极乐教之人,就得想法涅没一切痕迹。这样,七星门和青龙会都不会找到我们头上。”

    阿烈连连点头,接着道:

    “听你的口气,似乎想乘隙下手,命名他们同归于飞,对也不对?虽然此计妙极,但如何才行得通呢?”

    欧阳菁道:

    “我自有办法,现在让我们算算看,他们此去,必须投宿于许昌对不对?”

    阿烈点头道:“对!咱们也上许昌么?”

    欧阳菁道:

    “当然啦!第一步要使李姬在许昌失踪。这个责任由你负起,我负责使他们互殴而死。至于你如何使李姬失踪,那是你自家的问题,不要问我。”

    阿烈虽然是时尚未想出计策,但他却想起了急于去见那梁大叔,以便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之事。

    因此,他计上心来故作赌气之状,道:

    “好!咱们各显神通,分头进行,我先入许昌,你以后才去,免得人家晓得咱们是一路的。”

    欧阳菁笑道:“你可是不高兴了么?”

    阿烈摇摇头,她又道:

    “我可没有跟你别苗头的意思,如果你不高兴,那么我们重新商议。”

    她突然变得如此温柔,使阿烈感到她特别的可爱。但他另有苦衷,只好放弃对她温存一番的机会。

    他断然道:

    “不!我认为咱们分道入城,最是妥当,原因是极乐教之人,深知你负伤在身,十天八天之内,不能行动殊不料你已复元。他们既然认为你无法单独行动,所以注意的只是一对男女,我们拆开来,反而可收奇效。”

    欧阳菁道:“你说得有理,那么你先走吧!”

    阿烈道:“不要慌,咱们还得向孙员外求助才得。”

    欧阳菁讶道:“向他求助?他有什么本事?”

    阿烈道:

    “他本事虽无,但他是一方的大仕绅,识人甚多,咱们需要他介绍一些朋友,以掩护咱们,改变咱们的身份。”

    欧阳菁道:“对!我到了许昌,也须有落脚之地,以便行事。”

    这件事毫不困难孙泽写了好几封信给他们,这之后,阿烈和欧阳菁才动身,依照孙泽指点,从荒野田地问,抄小路捷径,直奔许昌,直奔许昌,一来可以赶得上岑、宋等人二来可免在大路上露了形迹。

    他们在距许昌城只有数里的一个村庄,拜访当地的周姓首户,那是孙泽的好友,一切均可办妥并能严守秘密。

    不久,阿烈已变成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小伙子,由另一个年老的庄稼汉,驾一辆牛车,往城里赶。

    他原来的皮袍衣服等物,都打个包袱,搁在车上。他坐在四无遮盖的牛车上,虽然十分颠簸,但得以高踞而坐,不须掩藏行迹,十分愉快。不过,他可没有忘记收敛起眼中的奕奕神光,这一点是阿菁教他的。

    进得城门,在这一段仅数里之长的大道上,他已发现了好几拔武林人物,虽然每拔都不过是三两人,但这等形势,可见得程玄道猜测得对,那极乐教正全力扼守道路,阻截招世隐返回许昌。

    他晓得假如不是孙泽帮忙,必定很难安然闯破这一层封锁网。此外,他对自己的才智,更因而增强了信心

    他明目张胆的入城,人家都以为他们只是一对乡下的来的父子,绝对想不到竟是一个假局。

    这辆牛车绕得过许昌所有街道之时,已经天黑了。

    阿烈吩咐那老汉在指定之处投宿,那是周家有关系的店铺,他自己拾起包袱,扬长出门。

    不久,他已走到一家什货店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上面写着“恒昌号”三字。

    这恒昌杂货铺中,目下已掌起灯,铺内顾客甚少,这是因为购物时间已过之故。

    他心跳加速,想到自己身世之迹,马上就将揭晓了,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定一定神,这才举步跨入铺内。由于他的装束,使人全不注意,这铺内在柜台后有个老者,满头白发,正在灯下算帐,算盘发出劈啪的脆响。

    另外还有一个伙计,那是个瘦小的孩子,尖削的面上,有一对畏缩无神的眼睛。阿烈蓦地感到这个孩子,正是他半年以前的缩影,顿时生出怜悯之心,也泛起了无限怅惘之情。

    那孩子走过来,向他望了一望,阿烈微笑道:“我想见见你们的老板。”

    那孩子用疲乏声音道:

    “那就是了。”说时,伸手指指柜台后面的老人。

    阿烈举步走到柜台,那老人因是低头算帐,所以看不见面貌。

    在灯光之下,阿烈涌起了一阵怀旧的而又惘的情绪,这个老人,竟然就是童髫时,以为是父亲的人。而现在,他坐在灯光之下,显得苍老而孤独。但他却掌握着世上一件最大的秘密。

    他发了一会怔,那老人没有抬头,好像不知道他的存在。

    然而阿烈却感觉得到老人的一切动作,都微见缓慢,他最近的阅历经验已多,是以晓得老人业已分心,不能十专注于算账的工作。

    那么他竟是晓得自己站在柜台前面了?但他为何迟迟不抬头观看?而装出全然不知之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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