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战争_第一章边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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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边警 (第2/6页)

稞长得特别好,我们应该感谢你。”

    大女儿央真说:“达思喇嘛你看,树上的喜鹊窝只要孵出小喜鹊,就再也没有用了。喜鹊第二次做窝的时候,一定在别处。”

    小女儿菩媸说:“别丢了我的腰带和腰刀,在你打算忘记我的时候,你要还给我。我要用它们勒住你的脖子,劐开你的肚皮。”

    儿子鹊跋瞪着达思,鼻翼颤抖着,什么也没说。

    达思为颇阿勒夫人全家念经祝福,然后用餐。他说:“我听说善良的主人有着更加善良的祖先,你们的祖先在饿死的人群里抱回了唯一的幸存者,那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孩子长大后出家为僧,苦修三十年成为一代精深渊博的大成就者。这便是班丹一世。从此颇阿勒家族就成了班丹世系最主要的施主,直到现在。”

    颇阿勒夫人说:“班丹活佛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这是家族和三宝的缘分。”

    达思暗暗摇头,心说:这些谁不知道呢?来到江孜之前,就已经从哲孟雄的西藏人那里听说了。

    饯行的宴会结束后,达思骑着高山红马离开了颇阿勒庄园,没走多远,小女儿菩媸就飞马追了上来。“达思你真的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达思喇嘛我喜欢上你了,你带我去印度吧。”这样的表达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次达思只是不在意地笑笑。但这次他没笑,他望着菩媸姑娘天空一样清亮深透的眼睛,就像望着修炼时轮堪舆金刚大法时观想到的辽阔无垠的坛城,喜悦而激动。

    “你会灌顶吗?”突然,达思冒出这样一句。

    灵性的菩媸愣了一下,立刻说:“会啊。如果没有秘密的佛法,姑娘怎么会喜欢喇嘛?”

    再也不用说什么了,她允许他那样,希望他那样。而他也早就想那样了,青春需要,感情需要,修炼需要,妙合无极的时轮堪舆金刚大法啊。达思用马鞭指着青稞地沿的树林,意思是去那边。菩媸策马抢先而去。两个人下了马。

    达思说:“在我们印度,十七岁的姑娘已经是大人了。”

    菩媸说:“在我们西藏,十五岁的姑娘生下了鹊跋。”

    “你在说你阿妈?”达思丢掉马鞭,扑倒了菩媸。

    江孜原野上的爱情就这样发生了。凄美的黄昏里,绿风摇动着,年楚河静湾里的涟漪飞上了天。云彩是水的样子,姑娘的江孜是水的样子。达思牵马走进了年楚河东岸遮风挡雨的洞xue,告诉菩媸:“我就在这儿等你,明天你再来。”

    半个月当中菩媸天天来。半个月以后达思才真正离开。

    达思问自己:这里有如父如母的尊师,有慷慨大方的施主以及如诗如画的庄园,有亲爱无比的姑娘,为什么还要离开呢?但是他知道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就算尊师答应他的请求把他留下,他最终也是要走的,就像不愿意长大的孩子还是要长大一样。有一种使命似乎比尊师、施主和姑娘更重要他的神通之路必须从哲孟雄开始,命定的一切,顺从就是了,谁能改变得了呢?那个亮丽尊贵的声音再次出现了,似乎有些忧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等你达思”

    何况还有鹊跋的警告:鹊跋来过了,腰里披挂着一圈十把刀子,他用腰刀奋力捅刺洞xue坚硬的花岗岩石壁,直到十把腰刀全部弯折,然后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但达思是听明白了的:赶快离开江孜,离开我meimei。你的rou体不会像岩壁一样坚固吧?我有的是腰刀。

    分手是不容易的,菩媸执拗地抱住达思,要么他留下,要么跟他走。

    达思用同样的热情和力量抱着菩媸姑娘,赌咒发誓:“我一定回来,不回来我的金刚大法就修炼不成,修炼成了也会水一样进到肚子里再出去。”他从身上摸出那块本打算孝供尊师的黄金,摁到菩媸手心里“达思要是食言,黄金就会失色。”

    菩媸捧起黄金,重复着他的话,嘿嘿嘿笑了,又哭了:“达思喇嘛你听着,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黄金吃掉。”

    离开的时候是上午。阳光抹匀了青稞地的亮绿,巨大的孤独镶嵌在绵绵不绝的远山里,苍黄浓烈地表达着离别的苦涩,不舍的不是人,是西藏。达思踽踽而行,蓦然回首,看到远处枫红色的岚光线上,前来送行的不仅仅是心爱的菩媸姑娘,还有颇阿勒夫人和央真,还有如父如母的尊师班丹活佛。原来他们都知道他没走,都知道直到今天他才会真正地走。

    达思翻身下马,朝着给自己送行的西藏跪下,咚一声,磕破了头。而西藏也破了,西藏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窝。

    2

    一个月后,达思在那个声音的催促下,急三赶四地穿越喜马拉雅山脉,来到印度和哲孟雄(锡金)交界处的大吉岭。

    大吉岭是个暧昧的所在,属于哲孟雄却被印度租赁,而印度又归属英国,加上临近的布鲁克巴(不丹)、廓尔喀(尼泊尔)和中国,贸易繁荣,人种芜杂,几乎一个国际港,却又不仅仅是贸易,隐秘的潜流推动着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大吉岭郁郁葱葱的茶叶山谷里,基督福音堂和避暑山庄的默然而生。

    达思走过一片片茶叶地,来到福音堂前。

    早有门房进去通报,片刻出来一个黑道袍的人,双手在胸前捂着一本紫羊皮封面的《圣经》,昂然挺立在门前。

    达思眼睛里闪烁喜悦的光泽,趋步上前,想拥抱对方,又亮明身份似的双手合十,用佛教徒的姿势弯了弯腰,恭敬地说:“你好啊,马翁兄弟。”

    马翁乜斜着他:“请叫我马翁牧师。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达思笑道:“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几年去了哪里,马翁牧师?”

    马翁说:“对一个不辞而别的信徒,教会不关心他去了哪里。”

    达思说:“我是来告诉你,上帝就要走进西藏了。”

    马翁哼一声:“那是你的上帝,不是神圣东印度教会的上帝。”

    达思说:“看来东印度教会有自己单独的上帝,这就对了。”

    马翁激愤地说:“我知道你已经不在乎东印度教会。十八年前,当你和你jiejie在加尔各答沿街乞讨的时候,是基督教东印度教会收留了你们。上帝之光照耀着你,让你成了马翁·阿瑟的兄弟。你不会忘了我的舅舅东印度教会最有威望的柏耳长老把一碗rou粥端到你面前,告诉你这是上帝恩赐的食物时,你说那我就信仰上帝了?不会忘了你和你jiejie小时候都穿着我舅舅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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