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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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5页)

要没有公母,利息从哪儿来呢?他想算算980元的利息,算不出来,小家伙难产了。

    钱好是好,少了就不好了。

    他们婚前没有积蓄。他们踉多数穷孩子差不多,挣了薪水交给父母,自己不留钱,花多少要多少。张大民和李云芳稍有不同,是两种风格。李云芳娇气,想花就要,随花随要。张大民不是这样。张大民是这样——他根本就不花钱!除了买饭票,他连根冰棍儿都不买。不想花当然不想要,不想要想花也不要。他对钱的珍惜是从骨子里来的,又渗到血管里去了。后来上夜班熬不住,染了烟瘾。烟德却不好,从来不敬烟,又染了蹭烟的瘾,比烟瘾还大。他只抽四毛钱以下的烟,通货膨胀以后地自己也没有膨胀,长时间在一块钱以内一盒的水平伤感地徘徊。他为花钱抽烟难受,在别的方面就更不肯花钱了。

    婚后他们建立了自己的财政系统。先由李云芳负责,她也爱钱,可是爱得不深,钱也不知都逃到哪儿去了。后来张大民篡权,把爱洒向每一个角落,像磁铁一样,一分钱一分钱又一分钱,纷纷被他吸过去嘬过去,情况就大为改观了。只攒了980元,不是不狠心,是挣的不多的缘故。一个月不到100块,拿了多少年?每月每人交伙食费30元;孝敬双方老人各20元;支援五民读书15元;他抽烟不到15元;她怀了孩子每个礼拜吃一只鸡腿儿加起来绝对不止15元;洗个澡1元;剃个头又1元;她的头不止1元;她去医院让大夫摸肚子,骑不了车,坐公共汽车公共电车再换地铁,来回多少元?他不能不陪她公医院让大大摸肚子,也骑不了车,来回又是多少元?如果挤不上车打出租车,再碰上个比你还爱钱的司机拉着你兜圈子,那可真要了人的命了,那就是血流不止了,什么也剩下了。

    980元,是一堆金子。

    第二年春天,天气还有点儿凉,张树先来到医院,然后就回到那棵石榴树身边去了。他大声哭着,特别不高兴,对生活特别有意见,闭着眼就是不睁开。张大民扒张树的眼皮,先扒开一只,扒了扒,又扒开一只,把他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我儿子是个天才,他拿眼斜我呢!"

    天才更愤怒了。大杂院的猫循声凑过来,五、六只,七、八只,高高低低挤了一窗台儿,都歪着脑袋往里看,想研究研究这只描凭什么跟自己不一样,凭什么叫得这么傻,想吃老鼠了吗?

    "真是个天才,眼珠儿还动呢!"

    眼珠儿要不动这位就是棵死树了。

    李云芳不下奶。那么好的身材,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就是不下奶。张大民心里直哆嗦,花钱如流水的岁月终于来到啦!他买了五条鲫鱼,五个猪蹄儿,熬呀熬呀,把李云芳的脖子都给灌长了,还是不下奶,母牛不下奶,能叫母牛吗?张大民很纳闷,只好向真牛求救,给儿了订了几袋儿鲜奶。不行,张树拉稀,拉一种像芥末油一洋的稀。马上换奶粉,还不行,改拉一种白色儿的像色拉油一样的稀了。张大民在商店里痛苦地转来转左,把钱包部攥出汗来了。这不是欺负我吗?这不是欺负我不起钱吗?他一咬牙一闭眼,买了一桶很贵很贵的美国奶扮,捧回家刚刚迈进家门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都快不行了。

    "我让你拉!我让你拉!"

    他如丧考妣,像捧着一个个骨灰盒、,张树还算争气,也有良心,没往死里逼他爸爸,,他吃了这种奶粉就踏实了。他停止拉稀,开始拉黄酱,灿灿的,软软的,粘粘的,懂行的都说,这是好屎,是屎中最正常的一种屎,谨向你们表示最衷心的祝贺了。

    "我儿子是个天才,都会拉人屎了!"

    张大民想笑,一捏钱包,发现还没到笑的时候,且得哭一阵儿呢。吃中国奶粉拉稀,吃美同奶粉不拉稀,什么肠子!二天吃半桶,五天吃一桶,九天吃两桶,什么肚子!崇洋媚外不说,一桶桶吃下去,哪天断了顿儿,就该吃他的中国爸爸了。

    张大民蹲在地上算账,把钱没完没了地扔给美国的牛奶公司,不如把钱一次性地扔给自己家的奶牛。奶牛绝对是好奶牛,只不过哪个零件出了问题,有根筋没有转过来。他又买了五条鲫鱼,五个猪蹄儿,炖啊炖啊,灌哟灌哟,李云芳的两个Rx房像两个乳白色的气球一样胀起来,还是不下奶。他气势汹汹地拎回来一个王八,摔在莱墩子上,举刀就剁,大卸了八块也不住手,接着剁,咚咚咚咚,就像什么也没剁,只是砍莱墩子,砍一个怎么砍也砍不动的菜墩子。李云芳一听就明白了,王八便宜不了。

    母亲说我菜墩子还要呐。

    二民也给震得不高兴了。

    "你媳妇不下奶,你拿王八撒什么气呀!王八招你惹你了,剁那么碎干吗?"

    "知道多少钱一斤吗?"

    "多少钱一斤也没听说拿王八吃馅儿的。"

    "我还吃它骨头呢!"

    "有这么节约的吗?"

    "它没长毛,它长毛我连毛一块儿吃!。"

    "知道的是剁王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剁媳妇呢。不就是不下奶么。你剁王八王八也不下奶,王八就是王八。明儿我给我外甥儿买几桶美国奶粉,贵就贵,谁让他倒霉呢,摊上个没奶的。"

    "二民,你别来劲!"

    李云芳在床上想,不是省油的灯啊。

    张大民不剁了,端着刀运气。母亲说剁差不多行了,得有二两木头沫子了。二民躲进屋里,还嘴硬,嘟嘟囔囔不肯罢休。

    "本来就是!整天鱼啊鱼啊,吃了多少鲫瓜子了?你给咱妈买过吗?咱妈半年都吃不上一回鱼!又来王八了,成皇后了!你心那么细,买好的吃也想着妈点儿,比什么不强!我来什么劲了?我就是看不惯!"

    张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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