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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之传奇 (第1/4页)

    心之色

    她背着我坐。

    穿的衣服没有什么特别,闪光的钉亮片晚服,人各一件,没有什么了不起。发型也普通,垂至肩膀的直发,连发夹也没有。

    直至有人叫她:“吉永,吉永。”

    她转过头来。她并没有连肩膀一起转动,只是缓缓的把面孔作四十五度角的倾斜转过来——

    哗,看到她的五官,我便屏息。

    天底下原来真有美女这回事。

    我一向不喜白皮肤,偏偏她的肌肤胜雪,一双眼睛黑瞳瞳,似冒出灵精,长睫,浓眉,鼻子很小很挺,嘴唇是肿肿的,象征感情丰富。

    不过她的神色是冷漠的,一副不起劲,叫她的人趋向前去同她说话,她亦没有什么表情。

    我拉住同学会主席问:“吉永是谁?”

    “陈吉永?”主席反问:“你住在亚拉斯加?连陈吉永都不知道?陈吉永就是陈吉永。”

    “愿闻其详。”

    主席笑说:“这就是在外国一住十五年的结局,明天看报纸吧,明天她的摄影展览开始。”

    我问:“她是摄影师?”

    “不是,是那么简单就不是陈吉永了。”主席拍拍我肩膀走开。

    我顿时心痒难搔。

    这时候吉永站起来,我看清楚她一身装扮,丝织的短窄裙,黑色鱼网袜,掠皮高跟鞋,都不是我喜欢的打扮,但在她身上,看上去就觉得华贵熨贴。衣服要配合场地,这是种礼貌。

    我最喜欢女人穿男朋友的大毛衣,与贴身牛仔裤,俏皮中带性感,挑逗中又不失天真纯朴,那才真的有味道。浓妆的女人一向给我恐怖的感觉。

    但是此刻的吉永正是蓄意打扮过的,又该怎么说呢。

    我拉住同学甲“帮我介绍一下,我想认识陈吉永。”

    同学乙诧异“你不认识她,快来。”

    [吉永!”

    吉永抬起眼睛,向我一扫描,我顿时慑住。

    “这是林秋里。”他们介绍“林是六八年的,是你的学长,吉永。”

    她向我点点头,并没有太在意。

    [吉永,这么快走了?”

    她歉意的说:“我有点累,先走一刻。”

    “有没有人送你?”

    “我自己有车子。”

    她竟没有再向我看一眼,便扬起衣袂走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

    拉住旧时的同学“来,告诉我,关于吉永的故事。”

    “背后说人?”他们笑。

    “谁背后不说人?别假撇清了。”我推他们一下。

    “吉永是艺术家。摄影绘画音乐无一不精。”

    “她最擅长是什么?”我问:“一个人总有他一门技艺,这往往是他的职业。”

    他们困惑“可是吉永没有职业,是不是?她什么都不做,又什么都做,但是她从来没有上过班。”

    “那么她何以为生?”

    “她丈夫剩给她一大笔款子。”

    “剩?”我的心一紧“怎么,他过了身?”

    “是的,很不幸,三年前过身,他们极之恩爱,世事往往如此,打打杀杀反而可以做一辈子的夫妻,以他们相敬如宾的一对璧人,就不得长久。”

    “他做什么?”我问。

    “是个医生,家里很有名望。”

    “有没有孩子?”我继续追问。

    “没有。”

    “那么她目前的时间如何打发?”我很担心。

    “开展览呀,一个接着一个…她有朋友吧,总可以消磨。”渐渐声音弱了下来。

    大家都觉得很乏味,很惋惜。牡丹忽然不见了绿叶,多么难堪,以后的日子便寂寞下来。

    那么美丽的女人,忽然失去了伴侣,一个人守在间屋子里,滋味如何?不过已经三年了,最坏的时刻已经过去,真亏她熬下来的。

    “她先生是怎么过的身?”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他们苦笑“癌。”

    我缄默。

    第二天看早报,看到文艺版大页刊登著有关陈吉永的摄影展,题材非常特别,是世界各地的孩子。我极有兴趣,跑去看了。

    成绩平平,一般摄影师用好相机好底片,选个专门题材,都可以使观众略为惊喜一下,开开眼界。手法也还细腻,把孩子们拍得活泼可爱。

    她特别喜欢孩子哭的一刹那,猎取不少宝贵的镜头。

    正当我在欣赏的当儿,一抬头,发觉她站在门口招呼客人,今天她的打扮完全不同。

    平跟鞋,球衣胡乱加外套,一条粗布裤,头发用一条橡筋东起,面孔素净,忽然年轻了,少了那种沧桑,一双眼睛仍然闪亮有神。

    我身不由主的走过去“吉永。”我叫她。

    她看着我,展览厅中的光线柔和而充足,我连她的眉毛都可以数清楚。我那一见锺清的神采必然一览无遗,声音温柔得连自己都不置信。

    她一霎时没把我想起来,但是她礼貌且矜持地看牢我,一边努力思索。

    “林秋里。”我提醒她“昨夜同学会才认识的。”

    “哦。”她应了一声。

    我搭讪“很精彩,要跑遍大江南北才能得到这些照片。”

    大概有点陈腔滥调,她没有作答。

    我忽然觉得自己站在她面前是多馀的,但仍然鼓起勇气问:“吉永,可要喝杯咖啡?”

    “我走不开。”她说。

    “我买上来。”我说。

    她很犹疑“不用客气。”

    “我这就去。”我匆匆下楼。

    买了两杯咖啡,像是干什么神圣的任务,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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