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锥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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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4页)

船舷上,飞溅的碎片扎得左近的贼人头破血流。他们这一通慌乱间,铁还三已将墙上的箭拈在指尖,闪身在门前,他认清船舷边的四个蒙面贼人后,便手指轻弹,四支利箭便如强弩发送,嗡然一声扑面而去。

    “成了。”段行洲大喜,手持匕首抢出去救助刘木,门边却闪出一条细长人影,手中白花花长刀挥舞,竟将铁还三的箭悉数绞落,回手一刀砍向段行洲后脑。铁还三大惊,即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强运真气抖得笔直,向那人刀背刺去,利刃相交,莫说那人心神激荡,胸臆间真气翻腾,连刀剑下的段行洲也觉耳膜刺痛,一瞬间头晕脑胀,几乎昏厥在地。刘木却甚是乖觉,见贼人首领一时受挫,忙蹲身倒在地下,滚了几下,将段行洲拱到一边。

    二人连滚带爬闯至船头,贼人也随即聚拢。段行洲将刘木提起身来,胡乱割断他身上绳索,转眼四处一望,原来这条船已从船队中漂出,向下游冲了十多丈,刘锋的船队就在右手边,听见此处打斗声,船上纷纷亮起了灯,还有不少人在船舷边呼叫。现在跳水,虽少不了冻上一场,却也不难逃命。

    “小三!小三!”段行洲往船舱处大叫。铁还三此时再抖软剑,剑尖犹如蛇信,直取贼首面门,贼首轻功也颇了得,飞身跃上船舷,在他闪避之际,铁还三便跳出舱来。贼首此时居高临下,地势开阔,长刀大开大阖,刀锋挟着浩荡金风,直劈铁还三面门。

    铁还三身后即是舱房,避无可避,且苦于手中乃是一柄软剑,只得以剑锷处架住刀身。他勉力出手救助段行洲,体内虚弱,竟觉此刻浑身血脉被震得翻滚不已。饶是如此,他仍有暇推开长刀,凌空跃起,向着贼首小腹连踢两脚。

    贼首飘出两尺开外,见铁还三用力挑起软剑,又取自己咽喉,忙掉转大刀,想以刀背相格,却见那软剑像突然惊醒的灵蛇,倏然收卷,再蹿出时竟分作左右两路剑花,转而钉向贼首肩胛。

    凌厉的杀气刺得贼首双目生痛,着实分辨不清哪路为虚,哪路为实,大惊之际,却见铁还三浑身一颤,剑尖锐气一消而散,擦着他的衣衫虚刺在夜色里。那贼首趁势挥刀荡开铁还三利刃,大喝一声,当头又是一刀斩下。这一刀依旧沉重,铁还三只得如法炮制,硬接一记,贼首电光般收刀再砍,一瞬间连劈五刀,铁还三一样连接五招,最后被震得单膝跪地,呛出一口血来。“打你个王八蛋!”段行洲劈手将匕首向贼首掷去。那贼首免不了闪避,铁还三软剑点地,想荡身而退,那贼首却甚机敏,一瞬间抬脚踩住剑尖。铁还三无暇夺回兵刃,踉跄退了两步后摔倒在地,贼首更是紧逼,抽手回来,斜劈铁还三右肩。段行洲见铁还三遇险,惊呼一声,也不顾眼前的贼人手持兵刃围着,就往前闯。忽听“叮”的一声,铁还三情急之下,硬生生将贼首的刀刃夹在指间。相交之际,竟闻金石之声。这一招也大出贼首意料,他往怀中抽刀,却是纹丝不动。段行洲见状大喜,呼道:“快跑,快跑。”

    他不知铁还三重伤之下,一招间几将真力耗尽,此时不过苦苦支撑,不让对手夺回兵刃,哪里还有余力反击。

    那贼首看得清楚,冷笑道:“铁还三人称‘铁指柔剑’,果然名不虚传。”铁还三细长双目中怒意喷薄而出,却只能无声切齿。身后敌方脚步逼近,随便是什么样的庸手,一刀也可从背后了结自己的性命。

    段行洲正被面前三人逼得手忙脚乱,见铁还三险状,心里呼道“完了”,不禁闭了闭眼睛。忽听到一声马嘶,而且还是半空中传来的马嘶。他仰头观看,原本晴朗的夜空中有座飞来石峰,压得星光月华尽皆失色,那乌云中一支黑蓬蓬的羽箭映出天际浮光,耀人双目,冲贼首面门扑去。

    那贼首见一人一骑天神般凌空飞来,早已肝胆俱裂,待认清了那扑面而来的黑翎,更不及闪避,忙弃了兵刃,仰身向后倒去。那支箭去势沉重,饶是他拼尽全力仰身,仍被射中发髻,头皮被扯掉般剧痛。

    此刻上将军手提黑马,轰然落于船首,顿将船尾压得高高翘起,船上众人随之滚作一团。刘木正站在船头,站立不稳,摔向江中。马上人甩开鞍子,抽身跃起,展臂捞住刘木胳膊,将他扔回甲板。船尾这时也砰地拍回水面,碎狼溅湿人面。段行洲抹脸看时,一人一骑仍端立船头,就像凭空幻化出来的天神。

    “威风吗?”马上的刘锋俯下眼睛,看着段行洲问。

    “太、太、太威风了!”段行洲张大了嘴巴。

    刘锋哈哈大笑,指着闯上船来的贼人道:“从我的船上滚下去。”

    那些贼人二话不说,翻身就往水里跳,攀上原先驶来的小船,落荒而逃。铁还三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勉强站起,要对刘锋行礼,眼前却是一暗,刘锋魁梧身材突然闪至他面前,伸出手来“啪”地在他脑后攒住一柄飞刀。那贼首心有不甘,最后下一杀手,这时见依旧失手,总算死了心,未等刘锋瞪眼,长叹了一声,跃入水中逃命去了。

    刘锋仔细打量铁还三的面容,脱口道:“你不是崤州捕快铁还三么?”

    ——原来铁还三的名声早传到大将军耳里——段行洲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正是。”铁还三行礼道“小人奉命上京,途中听得这伙贼人意欲不利将军,故此跟踪他们上了将军的船。”段行洲“咦”了一声,刘木忙接口道:“正是如此。”刘锋又问刘木:“你又在这船上做什么?”

    “小的给段捕头送夜宵来的。”刘木说着捅捅段行洲,好一阵挤眉弄眼。段行洲摸不清头脑,见铁还三也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只得随声附和。一时船工将船拢回,铁还三便与骆翊、詹柱、巴阡等人见礼。巴阡见了他不知哪来的怒气,哼了一声,又不敢当着刘锋的面发作,拂袖而去。

    “老骆,老骆。”

    骆翊却在独自沉思,刘锋呼了多声才抬起头来。

    “你看这飞刀,是哪路哪派人使的?也好查出个端倪。”

    骆翊将飞刀接在手中,随便看了看,冲着铁还三笑道:“恐怕铁捕头更清楚些。”铁还三举目望天,故作未闻。

    船队因这场大闹,故而靠了岸。为防刺客行凶,累及家眷,故刘锋带着骆翊、詹柱、巴阡,再加上年前必须赶到京城的段行洲和铁还三,连同王九贵、刘木分乘两条快船先行。段行洲与铁还三、刘木共乘一舟,抓住他们问个不休。铁还三冷笑道:“也没什么可瞒人的。巴阡的侄子在崤州杀了人,这位木二爷的儿子稀里糊涂地顶罪,让我翻了案罢了。那位巴少爷今年秋天伏罪销案,巴阡见了我当然仇人似的。”

    “哦,原来如此。”

    刘木接口道:“虽然我外表粗犷,可内心却细致得紧,做人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铁大捕头遇险,我将他救起,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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