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陌生人_第七部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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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部分 (第6/7页)

模特儿、餐厅侍者、电话接线员以及售货员。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有人前来召唤她。

    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吉尔内心越来越痛苦。她有时也去当当群众演员或只有一行台词的小角台,但是毫无进展,她揽镜自照,感受到时间老人的信息:该加快速度了。每当她照见自己的面容时,往事便-下涌上心头。她忘不了那难以忘却的日日月月。漫长的七年以前,当她刚刚来到好莱坞时,她也是那么一个年轻,标致的小姑娘,但如今这个小姑她的影子在她身上又留下了多少?细小的皱纹已爬上了这个小姑娘的眼角;而从鼻孔到下巴处的那条纹路,就更深了些。这些皱纹是在那数不清的,困境与失败中挣扎的印迹,也是警告性的告诉她,岁月在流逝。

    告诉她,她尚未能把握住成功的时机。赶快,吉尔,得赶快了!

    因此,当一位十八岁的福斯公司助理导演弗莱德-克拉普对吉尔说,如果她能跟他睡觉,他就能给她一个好角色。吉尔同意了。

    在弗莱德-克拉普吃午饭时,她到制造厂找到他。

    “我只有半个小时。”他说:“让我想想咱们在那儿,能找个僻静的地方。”他在那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高兴地说“到配音室去,跟我来。”配音室是一间隔音的小放映室。在那里人们把录音带上所有的东西,都合到一部影片中。

    弗莱德-克拉普看着那空无所有的房间。“屁!原来这里有一张长沙发的。”他看看表。

    “咱们只好这样干了,脱下衣载,美人儿。再过二十分钟配音人员就要上来了!”吉尔瞪眼望了他一会,感觉自己象个妓女,而且她讨厌他。但是,她没有让它表现出来。她已经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作了努力,但是,失败了。于是现在她只好按照他们的方式来干了,她脱下了衣裳。

    吉尔想在四周找个能靠一靠的地方。她的前面有一架音响装置——一架带轮子的自动控制机。音响装置里,装上了录有各种笑声的录音磁带。只要按一下机体的按纽,就可以发出哈哈笑的声音。

    “开始吧,趴下去!”吉尔犹豫了一会儿,趴了下去。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野蛮地蹂躏着她。她失去了平衡,她伸手去抓那控制器上的东西,手指碰到了按纽。顿时屋子里充满了笑声。吉尔在极端痛苦中折腾着。她的手刚好按在按纽上。一个女人吃吃地笑,一小撮人哈哈大笑,一个姑娘咯咯笑,还有百十来人在听某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时哄堂大笑。吉尔疼得叫喊,室内的回音却是歇斯底里、稀奇古怪。

    笑声慢慢消失了。吉尔闭上眼睛,静静地趴着,痛苦地挣扎着。最后她终于能直起身,转过脸来。这时弗莱德-克莱普拉上裤子前的拉锁。

    “你真rou麻,美人儿,你那叫喊真叫我动情。”吉尔不知道等到他十九岁时,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畜牲。

    他对吉尔说“你去洗洗,到那边十二号排演场去,你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工作。”有了这第一次经验,以后就容易了。吉尔开然在各个电影厂按时工作:华纳兄弟、派拉蒙、米高梅,环球、哥伦比亚、福斯公司。事实上,她各家都去,除了迪斯尼,那里不存在性的问题。

    吉尔供派角色的人:助理导演、导演以及制片人寻欢作乐,他们所付的微小的代价,就是让她扮演角色。她在好莱坞城出了名,许多人都想染指。她让他们得到满足。每当她这样做以后,她心中的自尊自爱就少了一分;仇恨与痛苦就增添了一分。

    她不知道应当怎样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她知道,终有一天这个城市要为对她的欺辱、蹂躏付出代价。

    以后的几年中,吉尔在几十部电影、电视片和广告片中出现了。她饰演过秘书,说:“早上好,史蒂芬斯先生”她扮演过保姆,说:“现在甭着急了。您二位可以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了。

    我把孩子招呼上床。”她也演过电梯司机,说:“下面是六楼。”她还当过穿滑雪装的商品广告员,让人相信:“我的女朋友们,都使用丹苔丝化妆品。”但是,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她仍然只是群众演员中一张无名的面孔。她在电影行业里;可又不在。她不能允许自己今后一生就这样地度过。

    一九六六年吉尔的母亲去世了。吉尔开着车子,前往奥德萨参加葬礼。葬礼是在下午将近黄昏时举行的。只有四、五个人来了。这些年头,她母亲干活的那些人家的太太,一个也没有来。

    在场的还有几名经常来祈祷的教徒,包括鼓吹末日审判的信仰复兴派的教徒。吉尔依然记得她在这帮教徒的集会上,曾如何胆战心惊。可是吉尔的mama总会从这些仪式上感受到一种慰藉,因为她相信折磨她的魔鬼已经被赶跑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哈罗,约瑟芬。”她转过身,他正站在她的身旁,她凝视看他的眼睛,仿佛他们从来就不曾分开过。她还是他的,而他也还属于她。几年的时间,使他的脸显得更成熟了,腮上的胡子有点灰白。但是他没有变,他还是大卫。他的大卫。然而,俩人又如同路人…

    他在说着“知悉令堂去世,不胜哀悼。”她听到自己的回答:“谢谢你,大卫。”他们就象在念戏中的对白。

    “我必须同你谈谈。你今晚能同我见面吗?”他的声音里带有一种急切的恳求。

    她想起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了,想起他如饥似渴的要求,他的许诺,以及那些梦想。

    她说:“好的,大卫。”“湖边好吗?你有车子吧?”她点点头。

    “一个小时以后,我和你见面。”萨塞正站在镜子前面,光着身体,准备换一身衣服去赴一个晚宴。这时大卫回到家里。他走进她的卧室。站在那儿注视着她。他可以完全漠然地审视他的妻子,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她毫无感情。她很美。她很注意自己的形体。

    通过饮食调剂以及适度的锻炼,她的身材仍是无可厚非的。这是她的资本。大卫有理由相信她和别人分享这一资本——她的高尔夫教练、她的滑雪老师、她的飞行教师。但是大卫不能责备她,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萨塞同床了。

    开始他真的相信,当他的母亲故去后,萨塞会同他离婚,但是大卫的母亲还活着,而且活得挺精神。大卫想不通,当初是自己受了骗,还是出现了奇迹。他们结婚以后一年,大卫曾对萨塞说:

    “我想咱们该谈谈离婚的事了。”萨塞说:“离什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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