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陌生人_第十部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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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部分 (第6/10页)

。只要她想活命,现在就不能晕倒。她用了超看看表,只剩下二十分钟。

    吉尔到自已的卧室里,换上游泳衣,再回到托比的房间,又花去了五分钟。

    她打开轮椅上的闸,开始把托比推进走廊,进入电梯。他们乘电梯下来时,她站在他的身后,她看不到他的眼晴。但她可以感觉到。她感觉到电梯里渐渐充满一种冰冷的潮湿的恶浊,这种气味使她窒息。这种气息,抚摸着她,腐败的气味塞满她的双肺,直到她开始透不过气来。

    她没办法呼吸了。她跪下来,喘息着,挣扎着,力争使自己不要失去知觉,不要就这样同托比一起困在这里。正当她感到眼前发黑,就要不省人事时,电梯的门终于开了。吉尔爬到温暖的阳光里,躺在地上,深深地呼吸着,吸着新鲜的空气。慢慢地她的精力恢复了。她转向电纬,托比坐在轮椅里注视着她。吉尔赶快把轮椅推出电梯,推向游泳池,这是一个美丽晴朗的夏日,天空万里无云-空气里散发出温馨而芬芳的气息。阳光照耀着碧蓝的、经过过滤的池水。池水清澈而平静。

    吉尔把轮椅推到深水一端的池边,定住闸。她走到轮椅前面。托比的眼睛盯着她,留心观察她,流露出一种惶惑不安的神色。吉尔伸手抓住托比缚在椅子上的皮带,尽力把它缚紧。她用力拉它,使出她仅有的一点力气。但由于用力过猛,她又感到一阵晕眩。突然间,她把一切弄好了。这时吉尔发现托比的眼神变了,他明白将要发生的事了。他的眼光中开始流露出疯狂的、魔鬼般的恐慌。

    吉尔松开闸,抓住轮椅的把手,开始把它向水里推。

    托比设法活动自己已经麻痹了的双唇。他想大声叫喊,但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那种情景是令人恐怖的。她不能忍受他的目光。她不想再知道…

    她把轮椅推到池子的最边缘。

    它定住了,水泥边缘行车轮顶住。她用力再推,还是过不去,就象托比凭藉意志力,把轮椅拖住不动似的。吉尔可以看到他饼命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使劲为活命而挣扎。他想摆脱束带,他想逃脱出来,他想用瘦削的手指掐住她的咽喉…她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他是在叫喊“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吉尔!”吉尔不知道这一切是她的想象还是真的,总之,在一阵恐慌中,她突然有了力气,于是奋力一推。轮椅向前方一歪,冲向空中,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停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然后翻进池中,哗啦一声,狼花飞溅。轮椅似乎在水面上飘浮了很久,然后开始下沉。水的旋涡再次把轮椅翻滚过来。吉尔最后瞥了托比一眼-他最后的目光是诅咒——诅咒她下地狱。狼花平静了-池水依旧那么澄清,那么碧蓝。

    吉尔久久地站在那里,在中午暑热的阳光下,颤抖着。当活力重新在她的身心里流过,她将身上的游泳衣打湿,走下游泳池的台阶。

    她回到房间里,拿起电话机,打到警察局。

    第三十五章

    托比-坦波尔的死,成为全世界报纸的头条新闻。如果托比已经成为民间的英雄,那么吉尔就成了女英雄。有关他们的事迹印发出几十万字的文章,他们的照片登在所有的报刊上。他们伟大的爱情故事,被人们反复传诵,悲剧的结局使它有了更大的刺激性。各州州长,家庭主妇,政界名流,百万富翁和秘书们纷纷发来唁电。世界蒙受切身的损失。托比和他的影迷们一起分享了他那戏谑的才能,他们将为此永远感激他。电视广播充满了对他的赞颂,每个电视系统都向他表示敬意。

    再不会有第二个托比-坦波尔了。

    座落在洛杉矶市区大马路上的刑事法院大厦,在一间小而坚固的审理庭里,正审理着这桩案件。

    一名法官负责审理,还有六名陪审员受他的指挥。

    房间挤得满满的。吉尔来到时,摄影师、影迷们围着向她致敬。她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色毛料衣服,没有施脂粉。看起来她从没有过的那么淡雅,那么美丽。托比死后的这几天中,她神奇般地恢复了她原来的模样。几个月来,她第一次睡上没有恶梦的好觉。她胃口很好,头疼消失了。

    吞噬她生命力的魔鬼已经消失了。

    吉尔每天同大卫通话。大卫原想到法庭来,但是吉尔坚持要他回避。他们以后会有充分的时间在一起的。

    “咱们一生中剩下的时间都在一起。”大卫曾这样对她说。

    此案有六名见证人。护士盖勒格、戈登和琼森出庭证明她们的病人的日常生活和身体状况。

    盖勒格护士出庭作证:

    “出事的那天上午,您该在什么时候下班?”法官问。

    “十点。”“您实际是什么时候走的?”犹豫。“九点半。”“盖勒格太太,您经常在下班之前,便离开吗?”“不,先生,这是第一次。”“请您讲一讲为什么这一天早走的理由。”

    “是坦波尔太太提出的。她想单独同他丈夫在一起。”“谢谢你,没事了。”盖勒格从护士证人席上退下来。“托比-坦波尔的死当然是个意外的事故。”她想。“让吉尔-坦波尔太太这样高尚的女人受审,实在是件遗憾的事。”盖勒格护士远远地向吉尔望了一眼,心中感到一阵负疚。

    她记得那天夜里,她走进坦波尔太太的卧室,发现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盖勒格护士悄悄地熄了灯,关上门,让坦波尔太太不致受到打扰。在黑暗的过道里,盖勒格护士碰倒了桌上的花瓶,它掉在地上打破了。她原想告诉坦波尔太太。但是,花瓶似乎很值钱。因此,既然坦波尔太太没提起,盖勒格护士也就决定闭口不谈了。

    理疗师在证人席上作证。

    “您通常每天给坦波尔先生做一次理疗吗?”“是的,先生。”“这种治疗是在游泳池里做吗?”“是的,先生。池子加温到华氏一百度,而且——”“出事那天,您替坦波尔先生做了没有?”“没有,先生。”“请您讲一讲,没有做的理由。”“她让我走开。”“您说的‘她’是指坦波尔太太吗?”“是的。”“她向您说明是什么原因不做了吗?”“她说:‘凯普兰大夫建议,不要给坦波尔先生做这种理疗了。’”“因此,您没有见到坦波尔先生就走了,是吗?”

    “是的。”凯普兰大夫出席作证。

    “凯普兰大夫。坦波尔先生出事后,坦波尔太太打电话给您。您一到现场就对死者进行检查了吗?”“是的。警察已经把尸体从游泳池中打捞上来。它用皮带缚在轮椅上。法医和我检查了尸体,断定两肺都已积满了水。想要抢救已经为时过晚。因此,我们看不出再生的迹象。”“然后你们又做了什么呢,凯普兰大夫?”“我照看坦波尔太太。她正在歇斯底里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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