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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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4/5页)

策:钢铁产业化,部分军器民营生产等等——实则这不过是军器监改革的进一步而已,军器监的一些军资,已经开始向民间采购,而非采用过往的“进贡”更不是物无轻重,皆由军器监属下作坊来亲自生产的格局了。但是眼下,王安石的这种态度,却委实让李丁文感到莫测高深起来。他并不知道王安石对于石越的真正观感如何,而这种观感,是不是会最终影响王安石的政治判断,他也不能把握。他在王安石身上感觉的,是一种奇怪的气质——他一时却分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性质。

    “相公,依贫僧之见,这份计划,最终必然会通过。军屯之利,便利湖广四路,以及四川诸路漕运,有这几个因素在其中,已是十分诱人。而计划尽量不扰民,司马君实等人也不会反对。”智缘待李丁文说完,沉吟一会,便抢先开口说道,他本人十分认可这个计划。

    王安石却只是沉吟不语。

    李丁文试探着问道:“不知相公以为如何?我家公子说,任何计划,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以他的才华见识,必然更有许多不尽如人意处…”

    “子明之识,远在众人之上。”王安石打断了李丁文的话,沉声说道。“只是某虽无大病,然年弥高矣,衰亦滋极,稍似劳动,便不支持,朝中大事,实无精力关心。况且远在东南,亦不当于多论朝事。”

    “士大夫当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岂可逃避自己的责任?”李丁文正色责备道。

    “rou食者谋之可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夫已经无意政治,只想退而著书,以老天年。西湖学院所译诸夷之书,虽多有晦涩不可解之处,然亦颇有真知灼见于其中。老夫老年丧子,功名之意已绝,只欲于学问中求一解脱。盼李先生替老夫回复子明,望他能念同殿之情,吾尚有一子一女,便托他照顾。”王安石的回答,让李丁文与智缘都大吃一惊。

    “相公之才,只怕天子不许隐居。”

    “老夫已上表请求致仕,君臣相知一场,想来皇上会许我。”

    “相公,此事亦非元泽之愿!”

    “诚然。然吾一生抱负,已付东流,子明后起,政策谋略,远胜于吾,吾又有何可坚执者?且吾儿既逝,吾之抱负,更无后继者。曾子固、蔡持正之辈,虽则聪明多智,吏才敏捷,然恋于禄位,终难寄以大事者。惟一吕吉甫,或可期待,然此人之材智,亦无须他人帮助。”

    “吕吉甫?”李丁文不觉摇了摇头,道:“真能继相公事业者,惟石公子一人而已。相公无非想要富国强兵,石公子必能让大宋国富兵强。”

    王安石目光一闪,轻轻说道:“子明抱负,不止此尔!”

    他这轻轻一句话,却如平地霹雳,将李丁文与智缘都吓了一跳。二人顿时脸色齐变,李丁文立时说道:“相公此言差矣,石公子忠心事国,岂有他志?”

    王安石转过身去,摇头道:“我并非此意。老夫已知先生来意,若是有天使至此,询问老夫意见,老夫必然会凭心回答,绝不会欺瞒圣上。李先生尽可放心,老夫于子明的政策,非常赞赏。”

    李丁文注视王安石良久,他虽然任务完成,却又凭空添上一桩心事,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烦恼,表面上却只是恭恭敬敬的欠身说道:“得相公一言之赞,石公子行事,便可放心。石公子曾言道,天下士大夫中,能为后世表率的,不过王相公与司马参政二人而已。二公心愿,皆是要使国富兵强,百姓安乐,公子也必当为此目标,竭心尽力,死而后已。”

    王安石脸上却无半分激动之色,只是微微点头,转目注视智缘,叹道:“我儿之死,让我明白许多道理。我今生惟欠皇上知遇之恩,粉身碎骨难报。其他再无别想。大师虽在空门,却有一身才智,不可轻弃。不若便从此投了石子明,也好不辜负胸中抱负。安石只有一语相告,望大师念着你我几十年之交,他日切不可有负赵家。”

    智缘望了李丁文一眼,又注视王安石的目光,知他心意已决,但是他也不愿意这样自贬身价,轻易投靠石越。当下淡淡一笑,道:“相公心意既决,贫僧依然便回大相国寺可也。”说罢合什一礼,便欲飘然离去。

    李丁文却知道智缘此人,人脉深广,在河套一带蕃部更是颇有威信,石越若得此人襄助,自是难得的臂助,当下连忙大声说道:“大师可知我家公子为何开始要提出一个那么庞大的计划?”

    智缘不由一怔,这也是他所好奇之处,当下停住脚步,笑道:“这不是进二退一之策?”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还有一个原因,却是我家公子五年之后,欲在西北用兵!故此,眼前一切计划,皆是五年为期,庞大的移民计划,欲用五年时间完成,便为此而来。”

    智缘吃惊的问道:“五年之后?夏国虽小,不可轻视。五年之期,似乎太急。”

    “若大师知其中缘故,便知不是太急!”

    智缘完全被吸引住了,他走近几步,问道:“其中又有何缘故?”

    李丁文却不再回答,只淡然一笑,道:“十五日之后,京师之中,可由我家公子亲自向大师解惑!大师若想知道,望不负此期。”说罢竟向王安石、智缘深揖一礼,告辞而去。

    开封府狱。

    唐坰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他比桑充国不幸,没有什么人去营救他;但他也比桑充国幸运,因为没有人对他用刑。牢房阴森森的,唐坰一直没有习惯这里。

    “吱——”的一声,牢房的门又打开了。牢头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唐坰见着来人,不由笑道:“安大人,真是难为你天天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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