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_第三十章自古和亲诮儒者五之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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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自古和亲诮儒者五之全 (第2/4页)

番话来,气度雍容,掷地有声,不免大出意料。他一向追随其父在军中,虽然天性聪明,可这等政略策谋,却毕竟极为陌生。以往他只道韩拖古烈是个文臣,使宋已久,故此不愿意与宋朝交恶。但他这次随韩拖古烈南下,一路之上,路过许多宋军驻地,见到宋军都是行伍严整,纪律井然,而且人马众多、兵甲精利;至于所过州县,虽逢战争,到处都是逃难的流民,可是城市之内,仍是秩序井然,市面繁华,由南方运来的各种物资,更是堆集如山;而宋朝的官员到处搭棚设帐,救济灾民,与他们打交道的官员,个个都显得十分精明能干…这些最直观的感受,令韩敌猎感触颇深。特别是他与南朝的拱圣军、骁胜军皆交过手,虽皆取胜,但对于宋军的战斗力,亦颇为忌惮。平常与同僚议论,总觉得大约这便宋军最精锐的禁军,余者皆不足道。然而这次南下之时,路过永静、冀州,所见宋军,看起来竟然丝毫不逊色于拱圣、骁胜二军,这给他心理上的冲击,实是远过旁人。他早已经开始在心里面怀疑耶律信发动这场战争的正确性,只是对韩拖古烈这些主张与宋朝通好的人,仍然有“未见其是”的感觉。直到此刻,听到韩拖古烈与萧继忠的议论,韩敌猎颇有茅塞顿开之感。他本是十分聪明的人,只是因为年纪尚小,又恪于成长环境所限,如韩拖古烈与萧继忠所说的,虽非什么高深的大道理,可他却也的确从未如此考虑过。不过此时他却是一点即透,举一反三,于许多事情,他亦看到更加透彻。又听到韩拖古烈的这一番话语,至此方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实是称得上大辽的奇男子,非寻常文官可比。

    韩拖古烈却不知道韩敌猎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见他不再说话,以为他是接受了自己的看法,又继续说道:“故此若从此事看来,和议之望,仍未全然断绝。不过…”他沉吟了一会,方才又说道:“不过,南朝石越,貌似忠厚,表面上观他行事,总是光明正大,不肯去使阴谋诡计。然我在南朝亦颇有些时日,知道此人有时狡诈似狐。他宣台的谟臣,如折可适、游师雄辈,皆是南朝智谋之士。尤其他幕府之中,还有一个潘照临潘潜光,智术绝人。虽说此人如今已不在石越幕中,然这等事,外人又如何能知真假?因此,这一切若是石越的诡计,亦是说不准的事!”

    “那大林牙之意?”萧继忠倾了倾身子,问道。

    “此正是我要与二君商议的——若是为了我等身家性命考虑,我等便应该辞了南朝朝廷,速速归国。这亦算不得有辱使命,毕竟如今看来,说南朝非真心议和,当有七八成的把握。最起码,南朝国内仍有争议。便是南朝皇帝,从我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中,亦可知他是不愿意议和的。有这许多掣肘,纵使石越是真心议和,变数恐怕也不会太少。”

    萧继忠与韩敌猎皆听出他言外之意,一同问道:“若不为我等身家性命考虑呢?”

    “然若是为了大辽计,我等便还当冒一冒险。”韩拖古烈断然说道:“我可设法,去试探一下南朝君臣,逼出真相!只是如此一来,万一南朝果真是假议和,吾等很可能会被南朝扣押,沦为阶下之囚。虽然我以为有石越在,我等亦不必过于担心。只是这仍有极大的风险,石越虽然威望颇高,可在南朝,便是皇帝亦不能说一不二。变数仍然是有的。”

    他说完,望着二人,却见萧继忠犹疑的望了韩敌猎一眼。他知道萧继忠做阶下囚已经有些日子了,自然不想再在汴京继续被囚禁,只是此事他虽然不乐意,却总是不便反对,因此这件事情,韩敌猎的意见,便至关重要。韩拖古烈虽然可以独断专行,可是这等大事,他仍是希望能上下一心,方能免生他变。

    却见韩敌猎沉默了一会,才抬头望向韩拖古烈,说道:“若我等果然在此沦为阶下囚,南朝只怕亦很碓守住这个秘密。此事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传得天下皆知。”

    韩拖古烈听他这么说,不由愣了一下,方点头笑道:“韩侯说得不错,以南朝的行事,他们再有本事,亦瞒不住这个消息。晚则十日,快则五六日,河间府必能听到流言。”

    “那吾辈更有何惧?”韩敌猎沉声说道“大林牙试一试亦好,果真南朝是假议和,咱们便断了这个想法,好与它战场上分个高低。若万一真有一线希望,南朝是真心想要议和,那就是两朝之幸。”

    萧继忠万不料韩敌猎如此说,顿时瞪大了眼睛,却也只好随声附和,道:“韩侯说得极是。”

    韩拖古烈见二人都表态支持,亦颇觉惊喜,笑道:“既如此,便要连累二位。我等便在这汴京多留几日!”

    商议妥当之后,接下来两天,韩拖古烈便专心奔走,希望可以见一次宋朝皇帝。他知道韩维、范纯仁都不好对付,要实行他的计策,自然赵煦是最佳的目标。然而,即使他是辽国特使,要求见宋朝皇帝,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禁中的赵煦,此时正处在一种既得意、又恼怒的情绪当中。

    他采纳陈元凤的献议,给韩忠彦下了一道手诏,责以君臣之义。果然,不出陈元凤所料,次日赵煦便收到韩忠彦谢罪的札子,韩忠彦坦承了设计假议和以行缓兵之计的事实,但他大包大揽,将从头到尾的所有责任全都揽了下来,宣称瞒着赵煦完全是他的主意,石越只是勉强接受。而他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汴京人多嘴杂,难守机密,非敢有意欺君。但他仍自知罪不可赦,甘愿伏罪,自请辞职,并请赵煦发落。

    这份洋洋万言的札子,让赵煦心里面五味杂陈。

    他的确是有几分得意的,得意的是,他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们,到底欺瞒不住他。他决心通过这件事,敲打敲打他的几位重臣,让他们知道他是位聪明睿智的明君,便如汉昭帝、汉明帝那般,年纪虽轻,却不是底下的人可以欺瞒得住的。

    他也有一些轻松,轻松的是,既然确定是假议和,那么他就避免了与石越这些重臣的一场大冲突。他的国家还处在战争当中,他需要臣子们和衷共济,他也需要石越这个宣抚使。

    而除了得意与轻松之外,赵煦的心里面,还有一些担忧。陈元凤所指出的和议有可能达成的危险,让赵煦一直在心里面感到不安,万一石越弄巧成拙,他又当如何?就算是兵不厌诈,可是大宋是堂堂天朝上国,翻脸也是需要找个好借口的。仓促之间,这个借口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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