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的男人_乡村医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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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医生 (第2/6页)

上稀疏的林梢;在白色斜坡上抹出黑色的斑点。周围见不到村庄,只在前方有一个冻在山谷中的没有多少耕地的寒村。

    村旁流着一条河。村名也是父亲说过的,叫做马木川。

    一个小时以后到了桐畑,有十户人家排列在道路两侧,店铺只有两家。

    杉山医院就在里面。从公路到山上,还要走1公里的平地。良吉只得在雪径中跋涉了。

    田野中,医生的家和老百姓的家并建在一起。它作为医院的唯一特征,就是可以看见围着白色混凝土的墙,正房的瓦是红色的。

    站在门口询问,一个二十四五年纪的圆脸护士走出来。

    良吉不是本村人,那个女人一眼便看了出来。良吉问先生在不在家,护士回答说出诊去了。良吉拿出名片,请她交给太太。

    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高个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就是医生杉山俊郎的妻子。她对名片上印着的东京的住址,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良吉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来历,说是分家另过的杉山重市的孙子。她虽然不认识良吉本人,可是接到过分家后改了姓名的通知。有关猪太郎的事,她似乎也略有所闻。

    “主人不在,先请进来吧。”她说着,良吉走过横在药房前面的过道,进了正房。

    地炉里生着火,俊郎妻子在红布棉坐垫上劝茶。

    良吉与医生没有任何书信来往,事前也没有通知,所以这次访问还是有些令人惊异的。俊郎妻子显露出困惑的样子,不,应该说是一副别扭的神气。

    只是从姓氏上看像是同族,可突然来访的良吉,毕竞不能不说是一个不速之客。

    良吉怎样会见主人杉山俊郞呢?若说和父亲有点血缘关系,除了知道他就没有别人了。好不容易到深山来访,只看看父亲故乡的山,是不能令人满意的。最短的时间也好,还是希望和俊郎会上一面。

    “不巧得很,他出诊去了。”

    妻子还介绍说自己的名字叫“秀”

    这个女人有点城市人的气度。她是从冈山市那边嫁过来的,站前杂货店主人曾经提起过她。

    “方才他到邻村去了,约有五六公里远近。”

    “这样的雪天,怎么去呀?”

    良吉想到雪积了二尺多厚,眼中不由泛出了途中的雪景。

    “骑马去的呗!”妻子笑了“特别因为是当了山中的医生!在这边,汽车呀,自行车呀,都不中用啦。爬过山去,非骑马不行,所以我家旁边才有一间马房啊。”

    “不容易啊!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事先的约请吧?”

    “不,有时也有听说有事,但又去不了的时候。”

    秀在说话的时候,遂渐打消了开始时的拘谨,这从这个女人的表情和声调中就可知道。

    “乡人们尽量不请医生,总是吃点成药什么的。最后怎么样也不见效时才来请求出诊,可往往把病眈误了。今天来请明天不请的人多着哩。就是因为这样一些事情来请,主人今天连夜骑马出诊了。”

    不容易啊!良吉对还没见过面的远亲俊郎寄予了同情。

    秀开始慢镘说起旧话。悛郎从冈山医大毕业啦,结婚20年以上啦,帮助主人照管药房啦,又从冈山请来一名护士啦,等等,都陆陆续续地说了出来。

    话说到细微处,也涉及到良吉父亲猪太郎的传闻。

    虽然现在还残剩着几个亲戚,可良吉听父亲提到过的人,几乎都已死去,而活着的大多是他们的儿孙。血缘遂渐淡远,只有本支和分支勉勉强强的关系了。秀这样说着。

    从秀的话里得知,猪太郎从年轻的时候出走、在各地流狼的事,村里都听说了。秀和俊郎也听到了良吉父亲的消息,可那时不过是些含含糊糊的传闻罢了。

    总之,父亲这个人,在故乡被神化了。

    对流狼者猪太郎儿子的来访,秀惊诧之余,也解除了当初的困惑。

    午后3点间食时,秀请良吉吃了糕饼。秀说无论如何要宿在这里,好等主人回来,趁今晚谈谈令尊的种种轶事。这番话,并非完全是客套。父亲猪太郎一生的流狼,在亲族中还博得了相当的同情哩。

    可是,骑马出诊的医生,还没回来。

    “也许要巡诊两三家呢。”秀说。

    日暮了,医生还没回来。

    见过五州和广岛那响晴明朗景色的良吉,现在望着窗外这白皑皑的雪景,宛如坐在另一个世界里一般。

    周围环着山,日暮来得早。在白色雪景里,村野已是基色苍茫了。

    “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秀不时走出门口张望。可是这句话,比起挽留良吉来,更透出了她自己的担心。

    良吉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医生看病到夜深,公共汽车没有了,只能在这里过宿了。

    “怎么回事啊,还不回来呀!”

    秀显出忧虑的神色。天黑了。

    三

    已到8点了。

    “到底上哪甩去了?”

    良吉向挂念丈夫归迟的秀问道。

    “到一个叫片壁的村子去了,那里有两家病人。”

    秀对客人说话时很平静,可她那忐忑不安的心情是掩饰不住的。

    “那里离这儿多远啊?”

    “大概有6公里的路程。”

    “骑马的话,早就应该回来了。”

    “是啊,可不论怎么说,那里有一个很难走的地方,一边是陡壁,一边是断崖,路面狭窄,是条十分险峻的山路哩!而且这雪啊,想来比这边积得还厚呢!”

    良吉的想象里,泛起了医生骑着马在山间雪道上吧嗒吧嗒地艰难行进的情景。

    “已经这么黑了,走过那里是很危险的啊!”“是的,所以才叫人那么牵挂。如果踏落崖去,就会掉进20米深的山谷下面的河里去啦!前些天,熟谙那条山路的两个村人,就在那里失脚摔死了。”

    “那很危险啊!”良吉想象着说“也许治病完了天黑下来,就在病人家里留宿了吧?”

    “嗯?”秀做了否定的回答“想来不会的。过去比这次晚得多,还回来了呢。”

    “病家是请杉山医生去的,怕有危险,不会就留住了吗?”

    “是的,那村里的人对主人是很亲热的。”

    “那就一定是了,在那危险的雪夜山路上,给病家挽留住了。知道出诊病家的姓名吗?”

    “知道,一家姓大槻,一家也姓杉山。”

    “杉山?那么也是咱们的亲族了?”

    因为姓氏相同,良吉发问了。

    “是主人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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