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_六七点十九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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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点十九分 (第3/3页)

了半个脸,戴着一副黄色的大眼镜,在抽着烟斗。

    柯拉丽mama在四楼的一间病房里,坐在一个病人的床头,拉着病人的手,这病人是个男的,已经睡着了。

    帕特里斯感到柯拉丽mama很疲倦,眼睛周围有一道黑圈,面容比平时更苍白。

    “我可怜的mama,”帕特里斯心想“这些坏蛋终将把她杀了。”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明白了为什么柯拉丽的生活这样隐秘。在野战医院这个小天地里,人们叫她好心jiejie。为了避开周围的辱骂,她不用丈夫的姓,并隐瞒家里的住址。她以意志和谨慎战胜了很多困难,很好地保护了自己,以致帕特里斯不敢接近她。

    他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柯拉丽,又怕被她看见,心里想:

    “啊!不,啊,不!我去给她一张名片!”

    他决定走进去,可这时一个女人一边上楼,一边大声在他身旁喊道:

    “夫人在哪里?…让她快点来,西蒙…”

    西蒙老头也上了楼,指指在病房里的柯拉丽,那女人便跑了过去。

    她对柯拉丽说了几句话,柯拉丽显得惊慌失措,开始跑向门口,经过帕特里斯身边,迅速下楼去。西蒙和那女人跟在后面。

    “我有汽车,夫人,”那女人喘着粗气说“从家里出来正好有辆车,我就租了它。快点,夫人…警察局长命令我…”

    帕特里斯也下了楼,什么也没听到,可是他刚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使他下了决心。他一把抓着亚邦,跳进了一辆车,让司机追踪柯拉丽的车子。

    “亚邦,新情况,有新情况,”上尉说“事情有了急剧的变化,那个女人肯定是埃萨莱斯府上的女佣人,她根据警察局长的命令来找女主人。这是上校的揭发引来的抄家、调查,以及各种柯拉丽mama讨厌的事。你竟敢劝我保持谨慎?你想想,我能让她在危险中孤立无援吗?你的想法有多肮脏,可怜的亚邦!”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大声说:

    “妈的!但愿埃萨莱斯这混蛋没被抓住!否则就要大难临头!可是这人太自信,太犹豫不决了…”

    一路上,贝尔瓦上尉忧心忡忡,他排除了各种疑虑,最后做出结论。只有埃萨莱斯被逮捕,才会使得女佣人这样急急忙忙,才使得柯拉丽立即动身。这种情况下出面干预,揭露真相,伸张正义,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何况这种揭露可以根据柯拉丽的利益进行增减…

    两辆车几乎同时在埃萨莱斯公馆前停下,那儿已经停着另一辆车。柯拉丽下了车,消失在门里。女佣人和西蒙也跨过了人行道。

    “来,”帕特里斯喊着亚邦。

    大门虚掩着,帕特里斯走进去。大门里站着两名警察。

    帕特里斯匆忙地做个手势打了招呼,装作这个家的人走进去了。他想做的显而易见,没有什么能阻拦他。

    他走在石板上的脚步声,使他想起了布尔赖夫及其一伙逃跑的情形。他走的正好也是这条路。与图书室相连的客厅的门是朝左边开的,上校的尸体正是从这扇门抬走的。门里传出说话声,他穿过了客厅。

    这时他听见柯拉丽可怕的喊叫声:

    “啊!上帝!啊!上帝!这怎么可能呢?”

    两个警察在门口拦住了他。他对他们说:

    “我是埃萨莱斯夫人的亲戚…唯一的亲戚…”

    “我们有命令,上尉…”

    “我知道,那是当然的!不要放任何人进去了!亚邦留在这里。”

    他进去了。

    在这间宽大的房子里,聚集着六七个人,无疑是警察局长、法官之类的先生。他们弯着腰围在那里看什么东西,帕特里斯被挡着,没有看见什么。突然柯拉丽从人群中挤出来,踉踉跄跄地向他这边走来,手在空中挥动着。她的女佣人扶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怎么啦?”帕特里斯问。

    “夫人不舒服,”女佣人回答“真吓人,啊!我都吓坏了。”

    “究竟怎么啦?…为什么?”

    “因为,先生!…您想想看!这种场面…我也是,感到很吃惊。”

    “什么场面?”

    有一个先生走了过来。

    “埃萨莱斯夫人病了吗?”

    “不要紧,”女佣人回答“她晕过去了…身体太虚弱。”

    “如果她能走动了,就把她带走,她在这里没用。”

    接着他又用询问的口气对帕特里斯-贝尔瓦说:

    “上尉您?…”

    帕特里斯装着不懂的样子。

    “是的,先生,我们得把埃萨莱斯夫人带走,她在这儿确实没用。只不过,我不得不首先…”

    帕特里斯为了避开问话人,赶忙绕了个弯,趁法官们开始散开的时候走上前去。

    他看见这个场面以后方才明白,柯拉丽为什么会晕过去,女仆为什么那么激动,连他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了。这个场面比昨天夜里可怕得多。

    离壁炉不远处,就在埃萨莱斯昨夜受刑的地方,埃萨莱斯仰面躺在地上。他穿着睡衣,栗色法兰绒长裤,有饰带的丝绒上装,头上和肩膀上盖着毛巾。旁边一个无疑是法医的人一只手揭开盖布,另一只手对着死者的脸部指指点点,并用很小的声音做着解释。

    这张脸可以说是无法形容的一团rou,一部分像是被烤焦了,另一部分像血淋淋的rou泥,混杂着碎骨,皮,头发,胡须,还有一只碎了的眼球。

    “噢!”帕特里斯喃喃地说“真卑鄙!是把整个头放进火里烧的,有人把他拉了出来,是吗?”

    那个同帕特里斯打过招呼的,看起来像个要人的先生又走过来说:

    “您是谁?”

    “贝尔瓦上尉,先生,埃萨莱斯夫人的一个朋友,是曾被她奋力抢救过的伤员…”

    “好的,先生,”要人说“但是您不能留在这儿。任何人都不准留在这儿。局长先生,除了法医之外,请让所有的人都从这间房子撤出去,并派人守门。您不能以任何借口放人进来,任何理由…”

    “先生,”帕特里斯坚持说“我有特别重要的情况向您报告。”

    “我倒是乐意听听,上尉,不过得等一会儿。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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