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戎_第三四七章岳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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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四七章岳幕 (第3/4页)

时,这江南的仗也不用打了。不过我不敢轻信这些道听途说,黄机密在湖广、河南日久,必有实讯告我。”

    黄纵笑道:“只要东西两翼没有破绽,中路便有惊无险。”

    韩世忠冷笑道:“有惊无险?黄机密恐怕说得太过了吧!去年中秋亳州出事,北朝宣战南下,九月渡河,十月破汴,当日金兵之势无今日之猛,靖康之败亦不如今日之疾,短短几个月中,汉军就已尽得河南,逼到了襄邓之间。若不是河南那边败退得这么快,徐州未必保不住,张俊在徐州若能支持,我在江阴这边就不用担心北面的事情了。”

    黄纵微微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保住了中路的主力,河南之地,一胜可以复得。”

    韩世忠皱眉道:“黄机密!我多闻你是懂军略的人才请教你,可不想听你信口开河!”

    黄纵一听慌忙起立道:“韩帅面前,何敢放肆?不过卑职方才也绝非虚语大言!其实若不是顾虑东南人心浮动,担心建康诸公耐心不足,我真想劝岳帅把汉军拉到洞庭、赤壁去打!”

    这句话可比方才那句更有夸口之嫌,但韩世忠听后却沉默了下来,良久方道:“愿闻其详。”

    黄纵对韩世忠道:“韩帅,如今南北大战,胜败之机已不在前线战场,而在我大宋内部,为何?汉军虽接连取胜,其势已穷;我军虽再三撤退,却是后劲延绵。待黄某试为韩帅析之。

    “北朝皇帝用北人南侵,北人耐寒不耐热,南人耐热不耐寒,其于秋冬之际发动攻势渡河取汴,岂只是因亳州之突发事件而已?不然!折氏欲借天时背靠北风南下方是主因。故其于秋冬之际连战皆捷并不奇怪,但如今冬寒已过,暑气渐生,而汉军之攻势亦已穷竭,只等端午一过,漠北之马脱毛生病,便是我军反守为攻之时!”

    韩世忠点头道:“善!”

    黄纵得韩世忠嘉奖之言,眉毛一轩,继续道:“所谓‘北人骑马,南人行船’——此为天性之能。汉军东南海岛之众能行海舟,然皆非此次南侵主力,且已为韩帅所遏,其北方人马,能纵横无敌于平原之中,未必也能取胜于东南丘陵之间、江湖之上。刘锜、种彦崧擅打山地战,折彦冲不用之以图两川,而用萧铁奴种去病骑马叩关,故萧铁奴空有百胜威名,遇吴氏兄弟所当之关便寸步难进!吴氏兄弟背靠山川之利,有胜无败,只等萧、种力尽便可坐享破汉大名,何必去易而就难,舍百世威名而就变节大恶?故二人与刘锜暗通款曲之传闻必是谣言!汉军西路不利,东路亦有隐忧。汴、陈之间一马平川,故我军在此处难与抗衡,但如今战场渐移渐南,丘陵渐多,水网渐密,北人之蹄无所用其长,南人之足可以尽其利,眼下我军已稳住阵脚,酷暑来时,胜败若决于襄邓、淮西,则是淝水再演,若决于洞庭、汉口,则是赤壁复现!”

    韩世忠连连点头道:“大善!”

    黄纵精神抖擞,继续道:“北朝军伍,威名最盛者莫过萧曹二系,萧胡而曹汉,萧胡利于北而曹汉利于南。若曹氏仍在,主持南侵,则南北之间尚难言胜败。如今曹氏已逝,北朝皇帝不用将帅而亲自征伐,一是无最恰当之大帅才可用,二是自恃其能,三是夺诸帅之功,内忧已埋根底。又逞其私欲,扬胡而抑汉,刘锜弃而不用,种彦崧、王彦、赵立等转为后军押粮,前锋尽是胡人犬马,主力全是北方汉儿。黄河长江之间乃我汉人作主,折彦冲以客犯主,弃长就短,既不能杀岳帅于汴梁城下,转战至今又为先前连胜之虚妄声威所迷,若再不及时抽脚,则曹cao、苻坚之患不远矣!北军必败,已无疑问,如今只等一个契机罢了。但我大宋亦非无忧,可虑者在君上不信、将相不和、诸帅不调而已!若是东南不稳,朝廷有疑,则岳元帅虽有补天之才亦不能展布成功。故黄纵刚才才会说胜败之机已不在前线战场,而在我大宋内部。只要陛下与诸宰执仍能信任岳帅,东南局势不至倾覆,则湖广必可全,河南亦可图,甚至以此一战而颠覆折汉,越黄河尽取旧疆亦非绝无可能!”

    韩世忠大喜,说道:“我亦知汉军有忧,只不知岳帅如何打算,如今得黄机密一言,心下大安!黄机密可代我向岳帅传言:东南局势有我!任得敬若敢过淮河,我也要他这支军马尽数淹死在这大江之中。至于朝中之事,我近在咫尺亦会尽力,希望建康诸公不为北军当前之威势所迷,胜败未定便自毁长城!”

    两人又说了许多具体事宜,将兵谋说得差不多了,黄纵才提起林舆与林翎灵柩被困崇明澳之事,韩世忠讶异道:“这个朱景!出了这等事也不上报,当真大胆之至!”

    黄纵问:“这个朱景不听将令么?”

    韩世忠道:“此人有流寇海匪之长,亦有流寇海匪之短!我用其长而制其短,故这半年来多立战功,但他势力渐大之后便跋扈起来,看来得找个时机敲打敲打他。”

    黄纵道:“不过眼前局势危而且微,林家之事需用巧而不可用力,否则激得这朱景狗急跳墙,恐怕会误了大事。”

    韩世忠笑道:“黄机密放心,我自有打算。”

    第二日便派了一员副将率领一支水师,循例到朱景寨中视察,朱景开寨迎接,一切如旧,直到临离开时韩世忠派去的副将才忽然问起此事,朱景支吾不能对答,那员副将当机立断,不等朱景反应过来便将林家一应人等连同林翎的灵柩都提走了。黄纵混在军中,找个空隙见到了王佐,从王佐处得到一个机密后大吃一惊道:“竟然有这等事情!我这便回去禀告元帅!”

    韩世忠掌握了林舆一行后,部将或劝他拿住了作奇货,韩世忠道:“我等又非强盗,林当家在东南多有善行,我们扣留她的棺木作奇货,传了出去恐招南北士林非议。再则杨应麒做事素来周密,既肯放此子入福建葬母,背后必有所恃!鲁莽行事恐有后患!”

    一言未毕,便听宰相秦桧派人求见,韩世忠嘿了一声道:“来得好快!”韩世忠当初曾对秦桧这位临危受命的大臣十分佩服,认为他有李纲之德、谢安之才,但随着局势的发展,慢慢的却对秦桧的言行越来越看不顺眼,将相之间也越走越远,不过宰相派人前来,他也不好不见。

    不久来人入内,却是一个眉藏英气、目蕴风流的年轻人,韩世忠一见便觉喜欢,心道:“不意秦桧门下有如此后生。”未问公事,先问对方的姓名家世,这年轻人据实作答,原来却是秦桧的党羽沈该之侄,名作喆,字明远,号寓山,湖州德清县人。韩世忠再问起公事,果然沈作喆此来为的也是林翎棺木之事,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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