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_第31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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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mdash;mdash (第4/4页)

,不能动不动就让人立规矩,又跪又磕头的。逸如那孩子,娘也是一直看着长大的,跟你那几个人,加起来也没有他懂事妥帖。说到对你,娘可看得出,他的心是实心实意的,生在皇室的女子,千斤易得,但是这知心人,却是一个也难求的,所以,孩子,这个知心人,你得牢牢的握住才是。”

    话说到这地步,母亲再说什么,我基本可以猜到了,估计只要我点头,很快,封逸如为驸马的圣旨就会下来,接着,大约就是给我大婚,当作冲喜了。

    我如今究竟是怎么了,还没有弄清楚,谁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逸如如果做了驸马,那么,就一辈子要被这个头衔束缚了,即便我死了,也不能再娶,只能做个鳏夫,死死的为皇家守节。

    我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连累一个好人呢?

    于是我说“我不要,我不要他做驸马。”母亲愕然,半晌,只能忧伤的看着我,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说:“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娘刚才吓着你了吧,这样好了,你先歇着,等精神再养好一些的时候,再讨论这个也不迟。”

    我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又用了半个月的药,我的情况似乎渐渐稳定住了,不再吐血,人也有了力气,能够起床活动,太医再三的告诫我,不能剧烈运动,情绪也不能有大的波动,自然,也不能再受寒。

    依着父皇和母亲的想法,我就应该继续乖乖的躺在床上,只是,我却不肯,生命是不该放在床上浪费的,趁自己能走能跑的时候,就该去跑去走,这样才不会遗憾。

    就这样,两个月后,我再见到逸如。

    顺着和缓的琴声,我看到他正坐在院中的一角,风带起他粉白色的长袍,于周遭的翠绿相映衬,不和谐中,却透露出极度的和谐与沉静。

    “你在想什么?”我站到他身后时,却发现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居然没有发现我似的。

    “一个人。”他回答得却很快,琴声顿挫间,到了高潮处,哀伤缠绵,点点入骨。

    “一个什么人?”我继续问他。

    “一个很远也很近的人,在我以为我终究不能也不配站在她身边的时候,上苍却又垂怜我,把一个跟随她,陪伴她的机会还给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这不是机会,而是桎梏,你本来可以像鹰一样,自由的飞翔,走多远,飞多高都可以,但是因为这个人,你终将被束缚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郁郁一生。”

    “永宁,你终究还是不明白吗?只要你肯,我是愿意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是你心中的画地为牢,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值得吗?我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悲哀的说“我不想你这样的委屈一生。”

    “不会的。”逸如的手终于停下,语气却很坚定“你会有很多的日子,我也不会觉得委屈。”

    “傻瓜!”我说,泪终于滑落。

    “你不也是,总是自以为是的决定别人该怎么样选择跟生活,自己怎么苦、怎么痛,也不肯出声。”逸如说着,站起身来,对我微微笑着,抹干我的眼泪“傻瓜,你已经好起来了,别听那些庸医的话,他们不过是怕承担责任,才说得那样严重,你看,你不是一天天的好了吗?”

    [正文:第三十五章]

    我一天天好起来了吗?只有我自己知道,好起来的,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太医的药,一天天下的猛了起来,我虽然对药没有更多的了解,但几次看过方子,很多药的分量都在逐日加重,这应该算不上好消息吧,不过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却真实的有了起色,能走能跑,甚至也能摆弄几下刀剑。

    我恢复了到上书房的学习,除了王睿思外,其他人也重新回来陪伴我上学,不过邝逸如、徐文彬和王简芷都不再留宿宫中。

    太后和母亲开始频频的带各种手饰、衣料、珍玩、古董来让我挑选喜爱的,而父皇送来的东西更多,就连近几年对我敬而远之的皇后,也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整个宫廷,人人都喜气洋洋,为我可能即将到来的大婚而准备着。

    当然,朝廷中,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例如,我刚刚病倒不久,于谦就奉旨进京,成为了兵部左侍郎。

    王振把持朝政多年,朝廷中大半的重臣都出自他的门下,父皇对我说,要扳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要慢慢的筹划。

    只是,还有多少日子是我们可以筹划的呢?

    病中,我曾对父皇建言,即便朝廷中,不少重臣都出自王振门下,但是朝廷是朱家的朝廷,天下是大明的天下,忠心的臣子为数不少,其中可堪重用的也多。与其任王振横行,不如快刀斩乱麻,趁王振没有防备,挑选信得过的内廷侍卫、御林军中的好手,一举擒住王振和死终他的党羽。波动是不可不免的,不过看谁行动更快更狠,先杀王振和这些死忠的党羽,其他人虽然跟着王振,贪图的不过是富贵荣华罢了,其实只要下旨,表示对他们既往不咎,那些人决计闹不出大的乱子。这样以来,内祸一平,就有精力,全力对付以后的事情了。

    我还想告诉父皇,这些年中,我在内廷侍卫和御林军中已经物色和找寻了大量的人手,这些人都是随时可为我们所用的,反观王振,虽然也有不少护卫,不过在禁宫之中,只怕也是远水难救近火,趁他毫无防备,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只是,不待我说完,父皇已经摇头了,他说:“孩子,可惜你终究不是男孩,若然你是,父皇也可以享几天清福了。”

    “这同不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

    “若然你是男孩,这个天下,你如今的年纪也可以担当了,父皇传位给你,凭你去做你想做的。可如今,父皇还要坐在这皇位上,孩子,你不知道,守江山难呀。王振他是个太监,原本也未必有胆子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要把他逼急了,古往今来,这教训还少吗?若然有什么差池,父皇还有什么面孔去见列祖列宗于地下呢?”父皇说“所以,还是慢慢图谋吧,不能cao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呀。”

    我无语。

    父皇想作一个本分的守成之君,他知道王振日益做大,也担忧,但是,只要不危及皇位,他就可以忍让,一切以皇位为底限,我又能怎么样呢?

    少了父皇的支持,我可以同王振正面对决吗?

    我暗自叹息,一面仍旧悄悄运做我的事情,也许真的到了那一天,即便没有父皇的支持,我也要拿下王振。

    在布置人手的时候,我开始重新审视江湖,朝廷是不属于我的世界,但是江湖不同,若是能多招揽一些好手,只怕在动手的时候,会比宫中的人更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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