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垒浮云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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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5/6页)

说了算!”事实上是不是说了算呢?他对朋友与部下,确是如此;但对日本人就不一定了,如果只是他个人吃小亏,当然会守诺言;但如遇到丧权辱国的事,他就不承认了。话当然是说过的,但只是逼到无法时的缓兵之计;到要他履行承诺时,再由杨宇霆设法来搪塞。

    不过山本条太郎,这回着急的倒不是怕张作霖不肯签约,因为他现在是军政府的领袖,将来可以由军政府与日本政府签订正式文书,张作霖是无法以不识字来推托的;他着急的是,森烙在他所主持的大连会议中,不知道田中另有计划,因而决定采取急进的手段。山本条太郎怕功败垂成,急急赶到东京,说知原委;森格承诺,暂缓行动,但日本军部并不知道这件事。

    山本条太郎从十一月回到北京后,继续交涉到第二年,也就是民国十七年的二月间,条件大致就绪;地价五百万元,由奉天以兴筑吉会路最后一段,也就是敦图路为由,为满铁借款五百万元的方式来支付。

    但其时中国的局势,正在酝酿大的变化,国民革命军的积极筹划北伐,张作霖亦金调兵遣将,分头防御。同时国民政府代理外交部长郭泰棋,正式发表声明,不承认向满铁借款一事。由于这两个原因,新五路签约之事,便搁了下来。

    日本军阀,当然不愿见国民革命军顺利完成北伐,因而早有计划,便是在革命军北伐途中,拦腰截断,当革命军于四月间在津浦线发动猛攻,直鲁联军望风而溃时,驻济南的日本武官酒井隆,及领事藤井,以保侨为名,连电东京增兵,于是四月十九日,日本派出第六师团五千人,指挥官福田彦助奉到的命令,是驻扎青岛,是一种示威性质。哪知酒井隆蓄意要制造事端,拔弄福田移兵济南。而其时第二集团军孙良诚已抵达济南,直鲁联军业已撤退,革命军变成与日军形成对峙之势。

    于是,包藏祸心的酒井隆,命日本特务机关,在中日对峙中间开枪,引起双方误会,以致发生冲突。中国的军队及官员备受屈辱,但蒋介石洞悉日本的阴谋,在阻挠北伐;所以在忍辱负重的原则下,采取了出敌不意的战略,绕过济南,直指北京,三个集团军,全面猛扑,张作霖的大势去矣。

    日本知道奉张的政权,朝不保夕;趁火打劫的机会,稍纵即逝,因此满铁代表江藤丰三,于五月十二日赶到北京,逼签五路协定。交通部长也是杨宇霆心腹的常荫槐,故意避往天津;路政司长刘景山则临时辞职,为的是不愿意作日本人的工具,有意杯葛。但江藤丰三岂肯干休,拉了杨宇霆向“大元帅”坐逼。以不准奉军通过南满路相威胁,张作霖无奈,只好命航政司长赵镇兼次长,再兼代部务的名义,于五月十三日深夜到部,在“敦图”、“长大”两路包办合同上,盖用了交通部的大印。

    但这份合同,颇有暇疵,第一,命赵镇兼代部务的生效日期是五月十五日;第二,签约日期的五月十三日是星期日,因而提出要求,更改为五月十五日。

    但田中对张作霖的逼迫,还不止此;五月十七日那天,芳泽谦吉去看张作霖,提出忠告,也是警告,督促张作霖全师撤出关外,否则战败时,日军将在山海关一带,解除奉军的武装。

    第二天,日本向中国南北政府,及欧美列强,发出一件“党书”略谓如果动乱波及满蒙,日本即将在该地采取维持治安秩序之有效措施。接着,东京参谋本部,下令秘密动员,命驻屯满洲各地部队,以及由济南撤至大连的“外山旅团”向奉天移动;并派劲旅在锦州、山海关、热河朝阳等地,担任奉军警戒。关东军司令部亦移入沈阳。所谓“担任奉军警戒”实际上便是占领上述各重要地点。预定五月甘二日发布东京大本营的“奉敕命令”、当日午夜开始行动。

    结果奉敕命令未到,主要原因是美国仗义执言,认为东三省的主权,属于中国政府,日本此举“未免大胆”美国国务院要求日本在实际行动以前,须告知美国。因此日本外务省邀集陆海军有关部门会商对策,代表外务省的森俗及陆军都主张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但海军极力反对。最后取决于首相田中,他在别庄的游廊中,彻夜沉思,终于作了保留奉张地位的决定。关东军大感失望。

    其时在奉军看,情势已经非常明显,一唯一的上策便是三十六计中的第一计,退保关外。但棘手的是直鲁联军,张宗昌已拉着队伍,退到滦河以东,白崇禧指挥的革命军,亦已追到,隔滦河而对峙,白崇禧要求张宗昌投降遭拒绝后,准备渡河追击,这样且战且走,就会把战火带到山海关外。因此张学良电请革命军暂勿渡河,由他负责来解除直鲁联军的武装。白崇禧同意了。

    由于有张学良、杨宇霆负责善后,张作霖决定尽快退回关外。话虽如此,他走得还是很从容,电召在保定的张学良、杨宇霆、孙传芳,在大元帅府举行入关以后最后的一次军事会议,发出前线总退却的命令后,随即邀请北洋元老王士珍,商量临时维持北京治安的办法。

    原来此时的局势,非常复杂,也非常微妙,张作霖虽有意退让,但日本军阀却正在想尽花招,阻止革命军进入北京,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新井,邀集各国驻军司令,举行联席会议,提议划天津周围二十里为“联军警备区”不许华军侵入;但英美等国司令,都认为应以防守租界为限。及至得悉张作霖决定一总退却”时,又提议由各国联军分别把守北京各城门,不准任何军队进入;这完全是庚子年八国联军攻北京的办法,侵略的形迹,更为明显,自然越发不能为各国驻军司令所同意。

    另一方面,革命军因应的措施,颇为谨慎,蒋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在徐州、石家庄等地会晤后,一致同意由日本军阀及政府并无任何重大冲突的阎锡山接收北京,以期减少日军的敌意。于是阎锡山释放以前扣留的奉军高级将领于珍,赋与他一项与张作霖接洽和平接收北京的办法,终于达成了协议。

    当然在这一个龙蛇混杂的时期,总还有人打着乘机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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