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飞行_第三章演讲旅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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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演讲旅行 (第3/6页)

作。

    不论我们走在哪里,艾米莉总是声称她是当地人的女儿——无论是在堪萨斯州劳伦斯市的“妇女基督教戒酒同盟联合会”上(“热烈欢迎回到家乡的堪萨斯女孩”),还是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港口的“棕塔国际茶话会”上(“这位杰出的女性在这里成长,她把我们州的座右铭‘展现自我’牢记在心”),甚至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美国大学妇女联合会”的讲演上(“明尼苏达州的骄傲!”)。

    每一次登台,她都得到两百五十美元的报酬——我频频地在他们之间传递支票,似乎我是她的经纪人——这是她应该得到的。然而底特律却是一个令人精疲力尽的城市。

    在斯泰德拉旅馆(我们在凌晨两点赶到这里,巴特尔克里克是我们前一站),艾米莉吃过早餐(一个煎蛋卷,六片吐司面包,一只甜瓜,一杯热巧克力)后,在她的套间里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然后我们凌晨驱车,赶往哈得孙汽车工厂(埃塞克斯在那里被制造出来——这辆车她要签名接受,尽管在前一次捐赠活动中得到的弗兰克林仍然性能良好);接着在底特律的李兰德饭店同“妇女广告俱乐部”的成员们一同吃了午餐,在那里她没有演讲,但是作为“底特律汽车制造商联合会”邀请的客人,她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然后,同联合会的主要分子一起喝一顿下午茶就是很必要的了;之后,他们在一幢棕色的三层楼前照了相,楼上挂的一块棕色的牌子表明这是查理斯·林德伯格的出生之地。同汽车制造商们在游艇俱乐部吃过晚餐后,她的演讲开始了。最后,她在位于伍德沃德大街与凯斯大街之间的会议礼堂的汽车展览大厅露面了——但没有发言。被热情冲昏了头脑的观众们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他们拥挤着、推cao着,拼命向前挤,为了更近地看她一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纸笔,呼喊着,求她签名;他们撕扯着她的衣服,直到为自己拽下来一条纪念品。

    这些人不是我们在宴会上与演讲当中见到的那些戴着羽毛帽的女士与衣冠楚楚的绅士,不是那些作为她的忠实听众的穿西服、打领带的彬彬有礼的商人,这些人是真正的群众:蓝领阶层的工人,家务繁重的主妇,地球上的盐,美国的脊梁。

    你知道——一群暴徒。

    “我们遇到麻烦了!”我对哈得孙的代表说,他是艾米莉的官方陪同。人群像裁判员一样伸展着手臂,我努力不让那些人的手碰到越来越惊慌失措的艾米莉,她躲在我的身后,我们退回到哈得孙汽车展台前。

    那个哈得孙代表是个矮个子家伙,有着乔治·瑞夫特的头发,克拉克·盖博的胡子和斯坦·劳伦斯的脸孔“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黑勒先生?”

    胳膊在抽打,手指在屈伸,人群仿佛溺水者一样,眼看就要淹没在它自己难闻的呼吸与身体的践踏中了。

    “这辆汽车的钥匙在哪里?”我大吼着,指着那辆哈得孙汽车问。

    他眨了一下眼睛“在汽车垫子底下——干什么?”

    一个体重足以超过我的家庭主妇爬到我的背上,似乎她想要生孩子。我把手按在她的脸上,像吉米·卡格内喂米尔·克拉克吃葡萄袖那样,将她推到一边去。然后,我伸直手臂,拦住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用肩膀遮挡着艾米莉,猛地拉开了司机旁边的车门,向她说:“进去。”

    她注视了我片刻,似乎在判断我是否发了疯,看到我的神态有些像,于是她钻进了汽车里;我也钻进了汽车里。她爬到乘客的座位上,同我一起摇上玻璃窗,锁上车门。我把手伸到垫子底下,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车钥匙。粗野的眼睛,黄色的牙齿,挥舞的手臂,这就是我们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的景象。

    我发动了汽车,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那些挤在汽车周围的鼎沸的人群显然都是笨蛋,他们没有想到一台参展的哈得孙汽车也会移动。我按了按汽车喇叭,它像母牛一样吼叫起来,人群这回听到了,实际上,他们被这喇叭声吓得魂飞魄散,都不自觉地把屁股挪开。

    我挂上挡,开着这辆流线型的宝贝沿着中心通道穿过会议礼堂。惊惧的、愤怒的展览会参观者纷纷给我们让开一条道,就仿佛一只只保龄球瓶躲避着那转瞬即来的保龄球的打击。对那些参观汽车展览会的人来说,他们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会动的汽车。见鬼,我每小时只能开五到十英里。

    当我将车开到出口前时——那些门显然是为观众设计的,不是为汽车——我踩了刹车,将车停下来。我看了她一眼,让她明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然后我们各自从自己那侧车门跳下来,扔下汽车,向外狂奔。她绕过汽车的车头,握住我的手。

    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出口那里,睁着眼睛,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这一幕越轨行为。然后,其中一个警察喊了起来:“喂!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们已经跑出了大门,仍然手挽着手,我向我的同伴点了一下头,说:“但这位是艾米莉·埃尔哈特。”当那位警察正在考虑这句话时,我们跑掉了。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飞奔出会议礼堂那高高的拱型的出入口,跑到了停车场,我们的汽车正等在那里。

    在汽车的后座上,她把一头蓬乱的发卷向后一甩,开始不停地大笑起来。我没有同她一起大笑,只是对着我也许挂了彩的面颊和怦怦跳跃的心脏报之以轻轻一笑,兴奋像毒品一样在我的血管里蔓延着。

    “哦,我的上帝,”喜悦的泪水从她苹果般红润的脸颊上流下来“你真是不可思议,内特!不可思议!”

    “我只是把一辆见鬼的汽车从会议礼堂的一头儿开到另一头儿,没有什么。”我说“这比不过驾驶飞机飞越海洋。”

    “多么有趣。你的确有些鲁莽,是不是?”

    “我会由于这一点受到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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