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憔悴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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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3/10页)

因习成风,所以人人如此。

    申屠雷去后,照夕至内房换了衣服,把那搁置已久的举子衣服找出来,穿戴整齐,这才必躬必敬至后院,先向父母大人行过大礼,叩祈托福,这才由父亲亲陪至祠堂,向祖宗牌位上行了跪拜上香之礼,这才退下。

    他心情真觉得不自在,因为这一套由祖宗传下的老古董玩意,他是压根讨厌,可是由于礼教如此,他却也不得不如此!

    他已成年了,而且有很好的学问,这种“为父母读书”的痛苦,确实令他苦恼,凡是不感兴趣的事,勉强为之,总是痛苦的。

    他痛苦的是,父母虽生育了自己,但是在思想上,像似隔着一层天一样的遥远,他们不明白自己,不了解自己内心的抱负大志。

    那种抱负是,不想为大官,却想为大事,不愿为一套仪式习惯所拘束,却愿随心所欲去作一些事,当然是指的为人群做一点事,那是一种清泊的志向,却像天边的彩霞一样的美丽,那是清高的。

    尤其是这几天,每当他看到了墙上的那把长剑时,他总会这么想。

    “我是有一身武功的,莫非我就这么埋没在家里么?埋没在这软红十丈的北京城么?我就这么把我的意志消沉下去么?”

    想到这里,他总会长叹一声,这内心的铅块,压得他太厉害了。

    拖着疲倦的身子,他回到了房中,见思云、念雪正在为他整理着应考的东西,把它们放在一个小藤箱子内。白铜的墨盒,用布擦得光可鉴人,水晶镇纸,水晶扁壶,笔筒笔台,一样样往小箱子里搁,念雪见他进来,就抿着小嘴道:“少爷,你要考上了,该怎么赏我们?”

    照夕往床上一倒。

    “赏你们一人一个丈夫!”

    念雪“啊哟”了一声,和思云一并窜起来,就向照夕扑过去,就要哈他的痒。

    照夕哪有心情给她们闹,忙摆手。

    “得啦!得啦!算我说错了话,你们不要给我闹了!”

    二女还是站在床前,娇声哼哼着不停,思云嘟着小嘴,她忽然脸红了一下。

    “说老实话,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们吧?”

    照夕不由皱了一下眉。

    “怎么安置?什么…安置?”

    念雪撇了一下嘴。

    “最会装蒜,不要我们算了!”

    照夕不由脸一红,心说:“妈呀!她说些什么呀?”

    想着一时紧张得冷汗直流,念雪见他如此,知道他是错会了意,不由噗地一笑,用手一推思云。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要不要,看把他吓的,他还当是哪个要呢?”

    思云红着脸。

    “哪…哪个要?”

    念雪哎呀了一声,当时转眸子,睨着思云。

    “不给你说了。”

    这才又回瞧照夕。

    “我们是说,少爷你马上要到别的地方做官去了,我们两个怎么办?带不带我们去?”

    照夕这才恍然在悟,原来这个“要”是指的这个,他怔了一下。

    “我去做什么官?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是听谁说的?”

    思云笑道:“你可真是的,你想呀!明儿个你不是考试去了,考上了还不会大小派一个官么?那时候少爷当然要走啦?那时候我们怎么办?”

    念雪身子靠了一下床,怪媚人地问道:“带不带我们两个去?”

    照夕心中一动,暗忖道:“我真糊涂,这一点竟是没有想到过,这可麻烦了,真要是…”

    他想到这里,一时不禁愣住了,思云推了他一下。

    “哎呀!说嘛!”

    照夕就苦笑了一下。

    “真要是当官去,当然要带着你们,只怕不会…”

    二丫鬟都不由高兴得跳着直拍手。

    念雪安慰他道:“可不要说丧气话,你一定能考上的,昨夜我还作了梦,梦见少爷你考了个探花郎,穿了一身红…”

    思云笑着一跳,又推了了她一下。

    “你真是,干嘛不梦个状元哪?”

    念雪皱了一下眉。

    “状元不好,状元都被皇帝留在京里,在翰林院里当个编修,多没劲呢!”

    思云点头笑。

    “嗯!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北京我早就住够了,最好能把少爷分到江南去,苏州、杭州啦,那多好。”

    照夕听在耳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很奇怪两个丫鬟居然对官场里的事怪了解,当时任她二人说笑,他只是微笑着,也不插嘴,可是他心里却在想:“你们太会梦想了…”

    于是,他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自己一人的决定,将会使多少人为之失望,连思云、念雪两个同自己一块长大的丫鬟,都会伤心失望。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可是他不会动摇他原来的决定,他的远大的志向,不是与黄雀比翼,而是与鹏鸟争威;不是用笔,而是用剑!

    天亮了,照夕早早起来,他精神很好,当他穿戴着蓝衫,准备去应考时,申屠雷已带着书僮早早来访了。两个书生聚在一块,兴致很高。

    前院太太打发来一个书僮,名叫“小蔡”说是叫他侍候照夕去应考的。

    可是照夕嫌麻烦,又把他打发回去了,他就把书箱背在背上,笑向申屠雷道:“我们去吧!”

    那种感觉,就像当年他参加省试时一样,他依稀记得那天去考试的神情,也是背负着这个小箱子,那时的心情也和今天是一样的。

    早饭后,二人入内拜见了管氏夫妇,二老兴致特别高,老将军告诉他二人道:“听说朝廷钦命文华殿大学士瑞大人,亲自主考,刘侍郎和方侍郎副之。这三个人,一向是严紧周密,瑞大人最讨厌的是行书,你们要好好的写字,可能圣上要亲临考场。”

    他又说:“今年不比往前,应考的人特别多,文和殿考棚就搭了一个多月…临场不要心慌,你们去吧!”

    二人行礼辞出,随即上路。那石板的垂杨道上,满是青衣彩帽,出没于红墙绿瓦的官道之间。这些来自各处的举子,一个个都怀着紧张愉快的心情,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他们指望着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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