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吻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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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4页)

   皇甫仲明从幼年起便不甘人后,永远要争取第一。

    他的武器样样强,敏捷的思想、渊博的学识、过人的记忆力、天生的领袖才能、卓越的谋略、一流的说服力,让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得,虽是初生之犊却一鸣惊人,轰动国际金融舞台。

    他于一九九三年创办盈科拓展公司,将各大公司的部分税后盈余做有效的规划,譬如投资于电脑、基础建设、跨国金融服务业的发展和电脑媒体研究等,期望再创更多的利润。短短三年,在与各大银行附属投资公司真枪实弹的杀戳战场中脱颖而出,以黑马之姿勇夺该类业务收益之冠,国际金融界人土为之震撼,也引起日本、北美、欧洲分析家的推崇和兴趣,为此,他还上了一九九六《亚洲周刊》的封面,并被选为当年度的金融风云人物,封为“金童”,而且声势持续看涨。

    大多数的未婚女人都知道皇甫仲明这个头号金龟婿,但唐宁不知道。皇甫仲明对她而言只是个名字,意义等同老王,或许只多出一层意义,老王撞车是他付的钱。

    “胡美娟”是唐宁冒用的名字。

    为使自己完全在地球上消失,她采用美国联邦政府保护秘密证人的方法,新的名字、新的环境、新的生活,让自己完全脱离过去。过去的唐宁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地葬身在大海。

    改头换面三年了,倘若现在路上有人喊“唐宁”,她会不知道是在叫谁,喊“胡美娟”时她才会回头。

    胡美娟并不是子虚乌有、凭空杜撰的名字,真有其人,是她高中时的死党,这三年来,住的地方用美娟的名字租,画的稿也用美娟的名字卖,生病就医还是用美娟的劳保单,举凡有人要找她这个冒牌货,皆由独一无二的本尊上场,她只是美娟的分身,真实存在的影子人物。多亏有美娟这种益友,在她三餐不济、缴不起房租的时候送温情,她才能高枕无忧地做“藏镜人”

    不会再有人认识“唐宁”

    连那凯子,叫什么皇甫仲明的,也只是萍水相逢,不会再有下次…咦?唐宁奇怪她为什么会想到他。都怪美娟不照往例来她的住处拿画稿,偏偏要去赶电影首映场,而老编又死催活催地讨稿,害她此刻在急诊室候诊,右手肘肿痛不消,看情形得包上一大包。唐宁自我安慰,好歹也算因祸得福,小嫌一笔——二十万。

    “胡美娟。”

    轮到她了。唐宁站起身,进入外科室。

    在打石膏时,她才发现腕上空空如也。唐宁的脸顿成死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关切地问。

    “没事,我很好。”她喃喃地说。

    其实一点也不好。腕上的手练不能遗失,并非那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它的意义大于价值,是已逝父母留下的订情物。原是两只缀有祖母绿宝石的手练和戒指,父母去世后,戒指归哥哥,手练归她,当作护身符。

    祖母的绿宝石,哥哥曾哭着说过,在父母亲的葬体上。

    当年她虽小,但记得很清楚,哥哥哑着音说它们带着诅咒的不祥物,注定带给唐家厄运,她理直气壮地纠正,不放他这样说父母亲相爱的象征,她深信它们在冥冥之中会保佑他们兄妹且带来好运。

    现实却是相反的。

    三年前,哥哥在宏都拉斯罗遇难,她强忍着悲伤,远渡重洋至宏都拉斯认尸,尸体虽焦黑难辨,但她知道那个尸体绝不是哥哥,因为尸体右手的无名指上没有祖母绿戒指。

    只是,她无法得知哥哥诈死的用意,其中必定有很大有文章,是一个连她都不能知道的隐情,也许是怕她受伤害,也许是怕她碍事,所有的臆测都要哥哥自己来解答。

    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回手练。不顾刚上石膏不能碰水的交代,唐宁冒雨在今天出门的路上来回地寻找,直到深夜人静才放弃。

    子夜时分,寂静的马路、冗长的巷道、昏暗的街灯,在野犬声中,益发显得厘清凄凉,独行于秋雨中的唐宁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泪。

    回到住处,唐宁拭去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掩闭大门,这栋专门租给女学生或正职女生的公寓,是她唯一付得起房租的地方。她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深怕扰人清梦,但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破坏了她邻居的美名。

    在这种时间只有一个人会打来,她赶紧冲去接电话,免得它有响第二声的机会。

    “喂?”唐宁低声说。

    “唐宁,你跑哪儿去了?才刚回来?我先前打过好几通电话,打得都不好意思,又等不到你的电话,我担心死了,虽然你说超过十二点就明天再说,但我实在不放心,你被什么事耽搁了,怎么这么晚回来,”美娟一连串的追问。

    “小声点,晚上声音传得特别清楚,这么大声会吵到伯父伯母睡觉,我只是出了点小车祸。”

    “啊,有没有受伤?”美娟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度。

    “右手打了石膏。”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可是靠右手吃饭的,怎么发生的?”唐宁骑车很小心的,八成是人家来撞她。

    “还不都怪你约的七点半,天雨路滑又是下班时间,我只好横冲直撞,结果就变成这样。”

    “怪到我头上?真是莫须有的报名。你是去撞还是被撞,讲清楚,可以吗?”美娟嘀咕。

    唐宁讲故事不仅分章节,还有附主,存心急坏听她讲话的人。

    “我去撞大车,可是对方很好心赔我医药费,又赔我车子的修理费和工作津贴,明天你帮我代收二十万,不要怀疑,当作我撞到的是圣诞老公公吧。拿到二十万时谢谢他,因为要不是他慷慨解囊,你又得白养我一阵。”唐宁省略和老王吵架的部分,反正不是重点,重点在他主子上场后。

    “圣诞节还没到,你撞的是‘冤大头’。有这么好的事,在哪里撞到的?我也要去擦撞他一下,好拿个二十万。”美娟幻想着。

    “少发神经!”唐宁没好气地说。

    “言归正传,何时学会狮子大开口?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上‘金’膏都可以。”她很纳闷。唐宁不是贪婪的人,每次借钱只够糊口而已,怎可能漫天叫价?

    “不是我开口要的,是他爱摆阔,我只是恭敬不如从命,勉为其难地收下。”

    “请问一下,大善人是欧吉桑,还是青年才俊?”

    美娟好奇地问。

    “你明天就看到了。”她吊美娟的胃口。

    “少卖关子!说啦,我好决定明天的穿着。”

    “要是来的是跑腿的小弟,不是白费心思。”唐宁促狎地说。

    “你越来越坏心喔,他是哪一种?坦白从宽,胡说从严。”对于唐宁的陶侃,她表示无所谓。

    “你得盛妆一番,不是‘欧吉桑’,是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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