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曲_第十章冷剑娇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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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冷剑娇娥 (第8/8页)

后赶出来,急唤道:“姑娘,你不可胡言乱语!”

    铁娥驻足回头,杏目圆睁道:“我如非看在你是出家人,今日怎能就饶了你,以云海老人已将腐朽的尸身诈骗江湖,你们到底安着什么心?”

    海禅大师森森一笑道:“姑娘休得信口胡言,老宗师只是与你无缘,适才老衲百般阻挡,姑娘你执意要来,现在你总该明白事实如此,是不可强求的,姑娘请你就此去吧!”

    铁娥面色微微一变,正要发作,忽见院门外郭飞鸿同着那个俗家弟子灵哥儿走了进来,她虽是个性倔强,一意孤行,可是对郭飞鸿这个人,总似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看到他这个人,她就会觉得心上挂着什么似的,当时她只冷笑了一声,蓦然腾身而起,如飞而去。

    郭飞鸿忙转身赶上一步,急唤道:“铁娥…”

    他口中叫着,就要腾身追去,却被海禅大师横身拦在身前,高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不可错过了参见老宗师千载难逢的良机啊!”飞鸿怅怅望着铁娥起落的身子逐渐去远,自量已是追她不上了,心中好不懊丧难过。

    耳听海禅大师对自己说这些,不由叹息了一声道:“大师父你哪里知道,弟子尚有许多事要与这姑娘商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

    说到此,面上又现出了一片迷茫之色,海禅合十讷讷道:“郭少侠,云海老宗师已数十年谢客,今日独独候你,这是施主你几世修来的福份,怎可错过,快快入内参见,时辰一过,只怕施主你有心求见,也是不能了!”

    飞鸿闻言点了点头道:“老宗师佛驾在哪里,弟子入内谒见就是!”海禅点了点头,随即双手合十,把他一直带领到花岗石室前,站定之后,海禅转身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自行入见吧,禅机不传六耳,老衲不便陪同入内。”

    郭飞鸿自进入云海山房,始终是混混沌沌,一点也不明白,此刻离言之下,忽然福至心灵,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面对石室。

    他恭敬的一拜道:“弟子郭飞鸿,参见老佛祖,叩请金安!”

    说罢推门而进,当他看见了云海老人rou身坐像时,不由暗吃了一惊,当下忙在老人身前跪了下来,叩首之后,恭敬地又道:“弟子郭飞鸿参见老佛祖。”

    言罢抬头,细看这位云海老人,那张干枯的面颊,仍是如同泥塑木刻一般,丝毫未有反应。

    郭飞鸿心中一怔,暗想如此一尊坐像,如真能开口说话,委实是匪夷所思了。

    这种意念刚起,忽然间,那云海老人泥塑也似的面相竟有了极显然地变动,只见他那额上,微微起了一道皱纹,落下了一片泥沙。

    紧接着双颊上也有了同样的变化,绽开了两道纹路,刹那之间,他那张黄蜡也似的厚泥脸,就像大旱的田地一般,裂开了许多龟纹,那两片看来干瘪的厚唇,也开始扯动起米。

    郭飞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所看见的,竟是如此的神奇而不可思议。

    惊异之间,老人一双沉闭的眸子,也开始眨动起来,他那披散在脑后,其上积满尘沙的长发,也微微颤抖起来,这一切,都显示出一个灵魂的复苏,真正是奇妙之极。

    飞鸿禁不住垂首及地,不敢平视对方的脸,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一种声音,这声音,乍然听来,很像是耳边有一只蜜蜂在鼓动着翅膀一般。

    当他静下心来,再仔细的聆听时,才发觉出竟是有人在说话,是一种自己生平从来未曾听过的语音,苍老,深悠,有如是拨动一根古弦。

    “郭飞鸿…”那声音说道:“我与你今日一会是为有缘,我将以无边的佛法,点化于你,你能会我,可谓大幸,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郭飞鸿深深叩首,战战兢兢道:“老宗师点化弟子是为何情,尚乞指示迷津才好!”那声音道:“郭飞鸿,你正身诚信,抬起头来!”

    郭飞鸿敬诺一声,目观鼻,鼻观心,抬起头来,那蜜蜂鼓翅的声音,似乎就在他面前飘浮着。

    他感觉到,这一刹那,自己似乎整个身心,都变得空灵透剔,而进入了浑然忘我之境,迎面拂过来一阵无比温煦的微风,微风中,夹杂那震人心弦的语音:“未来武林中,因为有了一个你,而兴起了浩劫,郭飞鸿,你可知罪?”

    飞鸿蓦地一惊,垂首道:“弟子知罪!”

    老人稍顿,又道:“当今天下,魔障重重,我所以点化你,乃是要借你之剑,修不世功业,果能如此,你亦因罪而得祸矣!”

    郭飞鸿忽然抬头睁开双目,却见老人那泥塑似的面颊,并无丝毫表情,敢情他出声发话,全凭一种特殊的功力,即所谓“他心通”借意念而传心音,而这些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清晰地传到了飞鸿的耳中。

    这时候,飞鸿沐浴在梵风慧雨之中,一时灵性大长,他面色凛然的叩了一个头,道:

    “弟子有何德能,得老宗师如此看重?”

    老人似乎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其声嗡嗡,有如古井扬波,道:“痴儿——痴儿——

    你且听来。”

    笑声一顿,作诗日:

    “广大智慧无量德,寄此一躯rou与血。”

    “安得千古不坏身,永住世间刹尘劫!”

    吟罢,长叹道:“郭飞鸿,你可明白了?”

    郭飞鸿犹似茫然,忽然一股冷风,迎面而来,他打了一个寒噤,猛然大悟,脱口道:

    “哦…哦公…六公公你是…”

    老人长叹道:“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痴儿,你总算明白了。”

    语音一停,又唱道:“微茫烟水碧云间,挂杖南来度远山,冠履莫教亲紫阁,去邱有路蓁苓茂,故国无阶麦黍繁…”

    方唱到此,郭飞鸿已止不住涕泪齐下,忽地扑过去,倒身于老人膝下,道:“六公…

    六公救我!”

    云海老人嘿嘿冷笑道:“我为等你,已心力交瘁了,而你如今已是别家人,休再呼我为六公了…”说时,颇有几分凄惨唏嘘之意。

    郭飞鸿陡地抬头,泪下不已道:“哦…这都是几时的事…”

    他慢慢抬起头,脑中这一刹那,历历闪过一些似曾相识,而又陌生的人物,这些人物的影子,就像走马灯似的自他脑中闪过去,其中有一个身着白衣的长身少女,清丽绝伦,正自向着他微笑,频频点首。

    郭飞鸿蓦地面色绯红,起而欲去,老人忽叱道:“前世冤孽,今世相缠,铁氏女速去!”

    言罢又一声断喝,郭飞鸿好像平空着了一个焦雷似的,顿时坐倒了下来,眼前也失去了那玉立亭亭,娇弱美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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