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辟天_十三辟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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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辟天 (第7/9页)

每一个方位,足下渐渐有金光流转,一轮转过后便在地下划出一个金色的圆,将地上的符咒团团包围——那一道鲜血画成的符放在正中,上面绘着天界星野的北斗七星图,第一曰破军,第二曰武曲,第三曰廉贞,第四曰文曲,第五曰禄存,第六曰巨门,第七曰贪狼。

    然而奇异的是,伴随着长老们的吟唱、纸上的图案悄然改变——北斗其余六颗星辰缓缓倒转,居然将破军围在了中心!

    “定!”十巫同时低诵,将所有灵力凝聚在脚底,齐齐顿足!

    金光从站成一圈的六位长老足底发出,相互联结、形成一个金色的圆,迅速地朝着居中所画的符咒缩紧,一掠圈定——那一张纸上,破军所在的位置忽然凭空燃起火来!

    白塔外的夜空中,北斗的位置也在缓缓移动。斗柄倒转、指向破军星,形成合围之势。

    巫咸低低喘息,汗水从额头如雨沁出——多少年来从未有过这一刻的吃力,即便是当初跟随智者大人踏平云荒时,也没有这样的恐惧…这一次、这一次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可怕的力量?

    紫薇斗数已然布完,然而六位长老却没有一人敢离开自己的位置。

    伽蓝白塔上,守卫的士兵们惊得脸上苍白。

    “击落云焕!击落云焕!”飞廉首先反应过来,冲到白塔边缘,对着怔在原地的征天军团厉声喝令,声音几近嘶哑:“调动所有军队,阻拦迦楼罗金翅鸟,击落云焕!”

    “潇,怎么了?给我飞上去!”迦楼罗的机舱里,云焕双手紧握扶手,厉叱。他的眼睛直直盯着白塔,眼里涌动着暴烈的狂怒,:“撞倒这座该死的塔!撞倒它!”

    “是…”背对而坐的女子发出低微的声音“我在尝试。”

    一行血从鲛人女子的唇角沁出——潇的脸色极其痛苦,仿佛正在用血rou之躯撕开那道无形的屏障。然而无论她怎样挣扎,怎样凝聚力量突破、怎样调整角度试探,整个迦楼罗还是一动也不能动。

    结界…有强大的结界困住了他们!

    周围有无数的呼啸声——那是征天军团全数出动,将迦楼罗金翅鸟团团包围!数百架风隼里吐出了火舌,向着迦楼罗冲过来,银色的比翼鸟穿梭其中,快得犹如闪电,乍合又分,攻击方向根本无从确定。

    迦楼罗就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半空中,成为整个军团的活靶子。

    “动不了…动不了!主人!”潇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整个迦楼罗在剧烈地颤抖。

    “我明白了——是那一群老家伙么?”云焕凝望着白塔,眼神也渐渐锋利起来,唇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潇,不用怕,让他们看看,这六合之间、到底谁是最强者!”

    潇低声:“是。”

    ——她的脸上没有痛苦,亦无恐惧。既然少将说了不用怕,那么,她便不再害怕。

    云焕闭上了眼睛,神情肃杀,可怕的力量在他手底凝聚。九天之上,万籁俱寂,千军辟易,只有他一身戎装呼啸沧桑。

    “你们的路将由荣耀和梦想照亮,将一切罪恶和龌龊都踩踏在脚下!”

    ——多年前教官的训导忽然闪现心底,云焕发出短促的冷笑。毁灭性的力量以迦楼罗为载体,开始发出低低的呼啸。金色的烙印仿佛活了一样在蔓延,将他全身都包裹。

    来吧!让一切如同烟火般的绽放和消失,化为一场华丽的死亡盛宴!

    那些我所恨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至三代!

    绝不宽恕。

    那一夜,帝都里所有人都被惊动,推开窗,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黑暗的夜里,忽然有金光四射,仰首望去,半空里赫然悬浮着一只巨大的金色飞鸟!

    那是梦境么?所有人都在心里喃喃自语,看着那只凝固的金色飞鸟。

    一动不动——难道,是虚光照出来的幻影么?

    然而,仿佛是为了证明那是确实存在的,就在这一瞬间、那只金色的鸟陡然动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整个帝都的人都听到了虚空里发出破碎的声音,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屏障被打破了,碎裂了一地。

    在那种刺耳的破裂声里,巨大的金鸟重新飞了起来!

    它身周陡然焕发出闪电般耀眼的光,让一切接近的风隼纷纷坠落。从地面上仰头看去,夜空里仿佛像是忽然绽开了巨大的烟火,缤纷绚烂、映照了整个天空。

    “怎么会这样?”飞廉站在门口,惊骇地看着紫宸殿内的景象——那一瞬间,被十巫联袂施法,摧动着收紧的金光重新扩散了,仿佛遭遇了极强的反击,闪电般地反击回了施法者的本身,将全神贯注施法的长老们全数击倒!

    紫薇斗数在瞬间告破,强大的力量摧毁了苦心维持的结界,六位长老如断线风筝般地朝着六个方向飞出,轰然嵌入了墙壁,手里的念珠颗颗断裂,散落一地。

    有几人挣扎着咳出血来,有几人在落地时已然不动。

    “小谢!小谢!”飞廉看到滚落在自己脚边的人,失声惊呼,抢身将他抱起——那一瞬,他惊骇地发觉巫谢全身软如无骨,筋脉已然寸寸碎裂!

    虽然垂死,巫谢脸上却带着笑容,眼睛直直望着外面天空,狂喜无比。他侧过头,用微弱的声音喃喃:“飞廉,你看…你看…迦楼罗…多么、多么美丽,多么强大啊…强大到…足以杀死我呢…”

    飞廉怔住,看着垂死的人,只觉眼里一热:这个毕生致力于钻研机械的天才少年,居然到了最后一刻还在为自己的创造而自豪,反而对自己的生死毫不挂怀!

    “小谢,小谢!”他低呼着巫谢的名字,然而怀里的人已然是一动不动,眼角眉梢尚自凝聚着无限的喜悦——这个书呆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造出来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飞廉。”耳边忽然传来低哑的声音,苦痛而疲惫“我们…我们输了…”

    “叔祖?!”他抬起头,看到了一旁咳着血挣扎坐起的巫朗,一时间欣喜欲狂“叔祖,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咳咳。”巫朗咳嗽着,血不停沁出“快、扶我…扶我上塔顶!”

    飞廉怔怔地看着叔祖,眼里不自禁地流露出担忧的光——惊惶过后,他看清楚了:叔祖的面貌居然在一瞬间苍老下去!只是一瞬,国务大臣便从原来的五十许模样迅速蜕变为百岁的耄耋老人,一根根须发逐渐灰白、肌肤松弛皱褶,眼神浑浊——他甚至能看到百年来靠着药物和术法凝固住的时光、正在如飞一般地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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