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后座上的手1 (第2/2页)
“我正在想你要多久才会领悟过来。”她说着走进起居室,牢牢地关上身后的门“汉克斯警官第一次到店里来,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东西,我急急忙忙找了个模型搪塞他,当时我匆忙中想不出从毯子下面溜出来的是哪一只手,所以我只是猜测,我猜错了,但是一小时前我想到了。” “你知道我可能想到同样的事情。” “是呀,这只是时间问题。”她说“我是从电话簿上找到你的住址的。现在我们一道坐车出去,詹姆斯先生,首先你得见见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开推土机的工人,不过,只要价钱合适,他什么都愿意做。以后,你就得去见约翰逊了。” “约翰逊?他就是毯子下面的那个人?” 她点点头说:“我的丈夫。他卑鄙、虚伪、自大…”她的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可是他现在去了。” “去了?去哪里?” “明天的这个时候,约翰逊的墓碑将会是一幢崭新的豪华公寓,”她回答“他们下个星期就要打地基了。” 我的手在淌汗,但是,让我跪在一个女人面前,我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我说:“而我也要去那里,对吗?”我企图稳住颤抖的声音“可是,你不怕汉克斯警官对我的失踪产生怀疑吗?” “他愿意怎样怀疑就怎样怀疑吧。”她回答说“他什么也无法证明。我们该走了吧,詹姆斯先生?” 前门传来一阵很响的敲门声,好像外面的人急着要进来。 约翰逊太太惊慌地看看四周,我想抓下她的手枪,但是距离太远了。 她不安地左右回顾,然后把枪放回大衣口袋,但手却一直抓着。 “不论是谁,”她声音中含有恐吓“你都别想动歪脑筋,否则,我会立刻把你们俩一起打死。” 我把门开了条缝。不论是谁在外面,得由他结束这件事。 门打开来,汉克斯警官冲进屋里,他猛烈地用手推我,我踉跄着往后退,碰在对面墙上。 约翰逊太太站在门边,表情惊讶,枪仍然藏在她的大衣口袋里。 “你这个下流东西!”汉克斯警官冲我咆哮着“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回局里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办了你这个案子,组长严厉地斥责我,那将大大影响我的晋升,这些都是你惹的!” 他说着,把我推向另一道墙,我四肢着地倒在厨房的门边。 “你诬陷无辜的人。”警官继续骂道,转头去看约翰逊太太,她看来和我一样的迷惑。 我并不担心汉克斯警官的难题,我有我自己更大的麻烦。 “我很高兴你也在这里,约翰逊太太。”他大声说“我正想和你联络,你可以指控这个家伙,让他赔偿。” 他说着抬起一脚踢在我的后背,同时把我往后一推,我摇摇晃晃地穿过门,头撞在碗橱角上,最后落在冰箱附近。 我惊慌地盯住汉克斯警官。生气是一回事,但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他从枪套里掏出手枪,他们俩都用枪对着我,我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汉克斯警官迅速从起居室闪过来,并示意我趴下,同时喊道:“丢下枪,约翰逊太太!现在他安全了,你没有脱逃的机会了!” 一阵巨响淹没了他的话音,约翰逊太太开枪了,子弹打在厨房墙上,打落许多石灰。 她连续不停地扣动扳机,我看见汉克斯警官站起来,用另一只手臂托着枪,小心地瞄准。他发了一枪。 起居室里传来一阵尖锐、丑恶的叫声,汉克斯警官迅速跑到门边,我跟在后面,步子慢了些,但仍及时看到警官捡起约翰逊太太身边的枪。 她躺在起居室的的地毯上,大衣前襟是一滩血。 汉克斯警官说:“你最好打电话叫救护车,她可能还活着。” 约翰逊太太被送到医院,医生保证说她可以恢复到出庭接受审判。 “抱歉我进来的时候必须那样粗暴,”当事情平静下来后,他说“当我看见约翰逊太太的旅行车在外面的时候,我便从窗子向里头瞧,我看见她用枪指着你,我只好用那种方法把你弄出房间。” “没有道歉的必要。”我说“可是你回这里干嘛?我以为下班后,你就不管这个案子了。” “那是我太太的关系。”他回答。 “你太太?” “是的。我回家以后,被你气得无法睡觉,就坐下来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太太。她很不以为然,当了太久的警官太太,已经司空见惯了。她看看我,很生气地说:‘你得把那件大衣拿去干洗,你袖子上沾了什么东西?’像一般女人一样,她不管我是多么疲倦,只是不高兴看到我衣服上有污债。” “我不明白。” “那时候我也没有明白。我看看袖子,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红油漆。我就回想,我唯一能沾到红油漆的地方,是约翰逊太太店里的那个人体模型。假如是的话,她那个模型就不会像她所说的,是两天前油漆的。她一定是在我去查看的几分钟前上的油漆。我在前门等候的时候,她曾进工作室一次。她很小心的不让我碰那个人体模型的手臂。我一定是在离开的时候,袖子碰到它。假如油漆是从西蒙的手臂上沾来的话,那么,那模型是她准备来搪塞我的——那意谓着她向我俩撒谎。我跳上汽车,开车到她的店,但她不在。因为咱们很近,我就决定来这里,再和你谈谈。我发现她的旅行车在外面,其他的你都知道了。” 他深深坐进一把椅子里,好像谈话使他耗掉最后一口气一样,但是还有一件事我想问。 “尸体呢?她丈夫的尸体?”我问“她说他在正要造的一幢公寓下面。你怎么去找埋尸体的地方?” “建筑调查员…明天…我会给建筑调查员打电话…” “对了,他有各项建筑的记录。”我钦佩地看着汉克斯警官“我从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什么,”他声音低沉地说“我就是训练来办事的,所以我是警探,而你,你不过是…一个…” 我一直对他没有说出最后一句就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事,遗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