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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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2/8页)

愧!”

    “要论‘馆舍宏壮’,还有过于我这‘广成舍’的…。”

    “这就是‘广成舍’?”荆轲打断他的话问。

    “是啊!这就是当年赵国蔺相如奉壁来秦所住的‘广成舍’。”

    荆轲心里在想,把他安顿在蔺相如所曾下榻的广成舍,决非偶然。这可以分两方面来看,往好处说,即是吴舍长所恭维的,把他看得重于齐、楚大邦的使者,以广成舍作为他的行馆,是一种尊敬的表示;往坏处说,可能看出他不好相与,就象蔺相奶那样,两次屈秦——如果如此,广成舍就变成对他的一种警告了。

    他的念头转得很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觉得应该不着痕迹地辩白一下,于是,他微笑答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倘或蔺相如生于今日,敢不慑服贵国的强盛?为区区一璧,而触大王之怒,自召覆亡之祸;非智者所为!”

    “正是这话。识时务最要紧!”

    从这里开始,荆轲言语越发恭顺,跟吴舍长也越发谈得投机,直到深夜,尽兴而散:吴舍长顺便把奉舞阳送入前院归寝。

    荆轲却了无睡意,虽熄了灯烛,却在枕上把双眼睁得大大地,在设想明天见了蒙嘉,会问些什么话,自己该如何对答?

    忽然,前院传来人声,是女人的笑语;但笑声很快地消失,继之而起的,仿佛是争执的声音。然后连争执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听得重重的关门声。

    秦舞阳是怎么回事?荆轲在心里问;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安。但此时无法弄个明白,只好暂且抛开。

    第二天一早,荆轲带着秦舞阳去拜客。首先是拜访掌管接待各国使节的典客,这不过是一种例行的礼节,交待了一些门面话,便即告辞,去拜访中庶子蒙嘉,才是他这一天最主要的任务。

    中庶子是家臣的职称。蒙嘉从秦王赢政七岁时起,便担负着照料他的职务,从邯郸回国,即位至今,始终不离左右,极得赢政的宠信。他的贪财好货是有名的,荆轲满以为一车重礼,送入府中,再加以一番当面的奉承,便可无事不谐。

    哪知事出意外,蒙嘉不但挡驾不见,而且也不肯收受任何礼物。这叫荆轲惊疑不止,回到广成舍,越想越不安,懊恼竟形于颜色。这在秦舞阳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有这样的神态。终于他忍不住要动问了:“荆先生,蒙嘉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荆轲皱着眉说:“不知是早已决定了不见,还是有什么不到之处,得罪了他?若是后者,还不要紧,我只怕他是有心不见。”

    “这不致于吧?他难道对荆先生有何成见了?”

    正就是怕蒙嘉有成见,把他看成当年的蔺相如。但这话不必对秦舞阳说,所以荆轲摇摇头不答。

    秦舞阳的想法比较天真,安慰着他说:“蒙嘉也不是非见不可的人。‘典客’自然会替咱们安排觐见的日期,至多迟些日子而已!”

    “就是不能迟!”荆轲低声说道:“易水饯别的情形,要瞒人是瞒不住的,太子换了关符,暂时封锁国境,消息一时到不了这里。等一开了禁,他们的间谍送来了报告,咱们的底蕴,不就都拆穿了吗?”

    “啊!”秦舞阳失声一喊,旋即警觉,压低了声音答道:“我看,不如请教请教吴舍长,是何缘故?”

    一句话提醒了荆轲“对!”他欣然答道“眼前摆着一条路,我竟未看出来。且先吃了饭再说。”

    秦舞阳看出荆轲的心事,未曾完全消释,为了替他解闷,想出许多话来闲谈,这让荆轲想到了一个疑团,问道:“昨夜我听见你那里仿佛有女人的声音,后来似乎又走了,是怎么回事?”

    “喔!”一提到女人,秦舞阳有些腼腆了“还不是吴舍长的花样。他擅作主张,带了个女人来,硬要塞在我屋里。”

    “你呢?”荆轲笑着问。

    “我不要。我说我在路上走了一天,累了!”

    荆轲看着他的魁梧的体格说:“你这样子,能叫人相信你是累了吗?”

    “不信也没有办法——。喏!”秦舞阳的声音一顿一扬,眼睛望着窗外说:“就是她!”

    荆轲不由得也转眼去看,这一看把他楞住了!定睛再一注视,丝毫不错,是任姜!

    任姜也已发现了他,但视线相接,她是漠然不识的表情。荆轲觉得奇怪,扬起了手准备招呼一一-“任姜”两字都快喊出来了,猛然省悟,硬把声音咽住,手也放了下来。她也望望然管自己走了,彼此都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舞阳在旁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平时,他对荆轲常有深沉莫测的感觉,但这一刻,他有着极坚强的自信,自觉绝没有看错,荆轲认识这个丰腴白皙的美妇人,至于他为何踌躇着不敢招呼,秦舞阳就弄不明白了。

    心里这样在想,口中便问了出来:“荆先生认识她吗?”

    “岂仅认识?”荆轲回忆往事,来胜低徊地说“她曾经什么都要给我——就是现在,我要,她还是什么都肯!”

    关系深到这地步,却真是秦舞阳所意想不到的;一时内心充满了好奇,越发要问个清楚“但是,不对啊!”他率直地提出疑问:“她好象不认识荆先生,而且荆先生为何不叫住她?”

    “她必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因为她如此,我才不敢叫她。”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难怪你不明白。”荆轲向窗外看了一下,低声说道:“此等人都负着刺探敌情的任务。…”

    “这我知道。我所以拒绝不纳,主要的就是为此。”

    “那你想,她如认得我,他们不正好叫她到我头上来打主意吗?”

    “啊!”秦舞阳惭愧地答道:“原来她是卫护荆先生。这点道理,我竟想不明白。”

    “她曾跟你说了名字么?”

    “吴舍长说她叫赵娣。”

    “不,她叫任姜。”

    “为什么改了名字呢?可见得必是间谍。不跟她打交道是对的。”

    “话不是这么说。”荆轲摇摇头,沉吟着。

    不是这么说,该怎么说呢?如果跟她在一起,她问起燕国的情形,什么是可以告诉她的,什么是要瞒着她的?秦舞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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