粿情恨_终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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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曲 (第6/7页)

   年前,我跟你道别到美国来,没想到那种分离的感觉难受得教我控制不了自己而流露心意。过后,我后悔了,不敢再执起笔来跟你通信,因为我害怕失败,害怕由你宣布我的期望与理想是幻梦一场。

    直至在侯斯顿相见。

    其实,相见不如不见。

    如果我不是适巧在那个时期,发现身体不适,初部检查证明是肝癌,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重新站在你跟前接受挑战。

    多少次我告诉自己,如果生命有限,更要尽快寻找一个重要的答案,究竟心如会爱我吗?

    这对我比能否活下去更重要。

    活着苦恋,有何意义?

    到侯斯顿去,是为了同事云妮的父亲是侯斯顿医务中心的癌症专家。我要让他做详细检查,定夺生存的希望究竟有多少。

    在极度的患得患失之中见到了你,就忍不住要向你坦诚,更忍不住在最后的关头,寻求一个更重要、更有意义的真实答案。

    我必须让你知道大哥并没有背叛你,他曾为了要做一个忠诚的丈夫,一个真心爱着你的男人,而付出过很多很多的挣扎与难堪,甚而有可能连他的生命也因此断送。

    我自问良心,不能隐瞒你和大哥之间的一段纯情,否则总有一天真相大白时,目睹你的愧悔,会是我最不能忍受的痛苦。

    于是我狠下心寻找答案。

    记得吗?当你说出了答案时,我对你说: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因为你眼有泪光。”

    心如,祝福你!

    请相信要离开你,假装不需要你,对我来说,需要有很大的忍耐。

    可是,我做到了,因为我爱你,跟大哥一样,真心地爱你,只有深爱一个人,才能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对你的爱慕并不需要再详加解释了,只要你从广州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开始回顾细味,就不难体会到我的心路历程。我们都是彷惶孤苦路上的两个人,互相倚傍,彼此支持,一直把困苦日子熬过去。目睹你坚强的意志与惊人的魄力,我无法不敬重这么一个女人。感受到我能在你身边发挥保护安慰你的作用,更使我有无与伦比的英雄感。结集这些因素,还不爱上你的话,真是太荒谬了。

    心如,对你,赤裸的情怀原来牵系三生。请你原谅,也请你相信。

    我之所以最后决定返回香港,是因为云妮的父亲很难过地表示,我的肝癌已至末期。

    既是生命有限,我要处理的事还很多。

    于是我回香港来,办理自金旭晖手上取回金家产业之合法手续,为了免除他的疑虑,你对我的误解与气愤,恰好是理想的掩护手段与借口,我决意从中帮助你,维护你。

    旭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他为了要独吞那些因好消息而高涨的价位,立心瞒骗小鄙东,甚而重金买通了你身边的李元珍。

    伺机游说你出卖手上的股权,然后实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幸而,天佑吉人,没想到傅菁会提点了你。

    我积累了几年的金融行业经验,在金旭晖刻意放货时,边卖边入,己然暗中吸纳了他一半以上的永隆鄙份,他还以为有我助阵,就会不失控股地位,显然他没有想过,真正的黄雀是我。

    在我去世前,连我的一份产业在内,已为你收集了足以长期控制金家永隆的资产。

    连健如的一份,都已纳入我手中。方健如的商业才具较你相去太远了,她对市道过分乐观,并不知道这个股市高潮早晚会过去的。过去时一定严重影响地产,她一旦买入麦当奴道的多幢物业,届时发展不成,还不了钱给我,她名下的金家产业就要物归原主了。

    心如,我肯定牛市已和我的生命一样,接近尾声了。

    当然,牛市过去若干时期之后总会再来,我却不会了。

    你保重吧,请好好照顾自己。

    我的遗产分给我的几个侄儿侄女。

    至于金旭晖,他在商场上陷害的人不只你一个,如今被揭穿了阴谋而落网,谁都帮不了他了。

    怕他平生的福气只凝聚在方惜如无条件地爱他的赤裸之心上。

    心如,在侯斯顿临别时,你答应过我两件事,会实践吗?

    请别来看望我,让你看到卧病的我,会是最令我不快的。

    能目睹你安稳生活,事事成功,解了心中多年的千千之结,我总算可以无憾而终了。

    容许我写上大哥曾写过给你的一句话。

    原谅我,深爱你的耀晖

    三姨奶奶陪着我吃了一堂斋饭,我才下山去。

    已然日落,一片红霞染满了半个长空,美丽得令人痛恨黑夜的即将来临。

    我终于实行了我对耀晖的承诺。

    把他的遗体葬在侯斯顿我那十亩土地的金家庄园之上。

    我也没有流泪,因为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他曾抚摩着我的脸说:

    “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发觉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最怕你流眼泪,所以,不论有什么事发生,请别哭。”

    我不会哭,事实上,世间最大的沉痛与悲哀并非是流泻一脸苦泪就能表达出来的。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耀晖的心,我知之甚深,那才是对他至大的尊重与安慰。

    我前半生的故事结束了。

    在没有流泪的情况下落幕,借以使信晖与耀晖告慰。

    金旭晖终于被判入狱两年。

    我没有去探望过他,甚而这以后我都没有刻意跟他来往。

    这并不代表我仍记恨。

    事实上,自从七十年代初叶我借着股票翻了身,一直本着以香港为根据地的意念,怀抱着信晖给我的挚爱与耀晖予我的信心,还有唐襄年的友谊和辅助,我已稳步而成本城的巨富。

    一切的顺境与金旭晖的潦倒是个强烈的对比,有什么比原谅他更使结局完美?

    苞不是对手的人再论高下,是大大辜负兼侮辱了自己的江湖地位与智慧。

    耀晖说得对,金旭晖一生不至于会一无所有,他将永远拥有方惜如对他的一份赤诚挚爱。

    近这十多年,我也没有见过方惜如。只曾有一次,当我的座驾自麦当奴道那幢自建的顶级华厦驶出来时,我望见对面马路有一位很上了年纪的妇人,是相当面熟的,汽车在她身旁擦过,我再回望,是方惜如无疑。

    她怎么会如此地显老?

    我立即从倒后镜中看自己,还是丰容盛貌,富态雍容,看上去跟方惜如是差太远了。

    期望她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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