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中的将军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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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8页)



    正当将军在图尔瓦科回忆苏克雷元帅的时候,这位大元帅却离开了圣菲踏上了去基多的旅程。他垂头丧气,孤独一人,然而他正值青春年华,身强力壮,正处于荣誉的颠峰时期。在离开圣菲的前夕,他作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悄悄地去看望一位住在埃及区的著名女巫,这位女巫曾在他的战争生涯中多次指点过他。此次女巫从巫牌上看出,即使在那暴风雨的时期,元帅去基多最顺利的道路仍旧是海路。但这位阿亚库乔的大元帅心情急迫,觉得走海路实在太慢,于是便不顾女巫的郑重判断,甘愿冒风险去走旱路。

    “这样,我们就无事可干了。”将军说“我们真糟透了,我们最好的政府乃是最坏的政府。”

    他了解他当地的支持者。在解放战争中,他们都是大名鼎鼎、功勋卓著的先驱。但是,在无足轻重的政治问题上,他们却耍尽花招,以小商人般的狡猾追名逐利。甚至居然和蒙蒂利亚结成联盟来反对他。象对许多其他人一样。他不把他们弄得晕头转向决不罢休。因此他要求他们支持现政府,即使牺牲他个人利益也在所不借象每次一样。他的理由透出一种先知的气息。他现在要求人们予以支持的政府,将桑坦德召回来。桑坦德则将载誉而归,并将把将军残存的梦想扫荡以尽。就是说,他多年征战和付出巨大牺牲所建立的统一的大祖国将分崩离析、毁于一旦,各个政党将四分五裂,他的名字将遭万人唾骂,他的事业将以被歪曲了的形象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但是,在那一时刻,只要至少能避免一次新的流血事件,这一切他已全然不放在心上。“起义如大海的狼涛,总是一股狼取代另一股狼。”他说“因此我从不喜欢搞这样的事。”面对来访者的惊讶神色,他最后又说道“事情到何种地步了,这几天我甚至为我们为反对西班牙的义举感到悲哀。”

    蒙蒂利亚将军和他的朋友们都感到了那是一切的终局了。告别之前,他们接受了一枚他赠送的带有他的头像的金质奖章。他们不能不想到.那是他的最后一次礼品。在他们向门口走去的时候,加西亚?德尔里奥低声说:“他的脸色象死人的一样难看。”

    这句话被室内的回声一遍遍地震荡着,整夜都在困扰着将军。

    但是,第二天弗朗西斯科?卡蒙纳将军竟然看到他神采奕奕,不免大为惊诧。他看到他坐在散发着柑桔花香的院子里的吊床上,那张吊床是附近一个叫圣哈辛托的镇子上的居民为他做的,上边用丝线绣着他的名字。何塞?帕拉西奥斯把它挂在了柑桔树中间。将军刚刚洗完澡。头发向后支棱着,身穿蓝呢子制服,役有套衬衫,看上去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气。他一边在吊床上慢慢地摇着,一边向他的侄子费尔南多怒气冲冲地口授一封写给总统凯塞多的信,卡蒙纳将军觉得他不象别人说的那样行将就木,也许这是因为他正处于他那有名的怒火中烧之际的缘故。

    不管在什么地方,卡蒙纳都是个十分显眼的人物,要想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将军扫了他一眼却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而是继续口授谴责,诋毁者的背信弃义的一句话。直到快把信口授完的时候,他才向那个站在他吊床前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他的人转过身去,连招呼都也没有打就问道“您也认为我在发动一次叛乱吗?

    卡蒙纳将军由于受到了冷遇,也有点出言不逊地反问道:“您这是从哪儿推测出来的,我的将军?”

    “就是从这些地方推测来的。”他说。

    他把一些刚从圣菲的邮差那儿收到的剪报递给卡蒙纳将军。剪报上指责他又一次秘密地发动榴弹兵叛乱,以便反对议会的决定,从而让他重新掌权。“无耻的谎言,”他说“我在这儿不遗余力地倡导团结,这些愚蠢的家伙却指责我是阴谋家。”卡蒙纳将军读过剪报之后大失所望。

    “我原来不仅确信您在组织起义,而且为此感到十分高兴。”

    他说。

    “这我能想像得到。,将军说。

    他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而是要求卡蒙纳将军等他把信口授完。在这封信里,他再次要求正式批准他出国。就象他刚才读剪报时勃然大怒一样,口授完信件之后,立刻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靠别人搀扶,自己从吊床上下来,挎着卡蒙纳将军的胳膊把他拉到池塘边去散步。

    连续三天阴雨之后,阳光象金粉一样透过柑桔树的茂密枝叶的缝隙直射下来,小鸟在桔花中间欢快地啁啾着。将军朝那些鸟儿凝望了片刻,深深动了感情,几乎是感慨地说:“幸好,它们还在歌唱。”然后,他滔滔不绝地给卡蒙纳将军讲解了为什么安得列斯群岛的鸟儿4月比6月叫得动听。随后,他便转入正题。不到十分钟,他便说服了卡蒙纳将军无条件地尊重新政府的权威。说完之后,他把这位将军送到门口,自己回到卧室亲手去给曼努埃拉萨恩斯写信。她仍在埋怨政府设下重重障碍阻止她跟他通信。

    午餐时,将军仅仅吃了一盘费尔南达,巴里加为他送到卧室来的青玉米粥。当时他还在写信。睡午觉的时候,他要求费尔南多为他接着读一本前一天晚上开始读的中国植物学。稍后,何塞?帕拉西奥斯到卧室来送供洗热水澡用的牛至草水,看到费尔南多坐在椅子上把书摊在大腿上睡着了。将军躺在吊床上还没有入睡,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不让何塞?帕拉西奥斯出声。这是两个星期来他第一次没有发烧。

    就这样,随着信件来来往往,时间在悄悄地流逝着,将军在图尔瓦科一呆就是29天。他曾两度到过图尔瓦科,但实际上,他真正看出当地天气的医疗效能那是在三年前他第二次到达这里的时候。当时他是从加拉加斯回圣菲阻止桑坦德的分裂计划路经此地。他原来打算在这儿住两个夜晚,但看到镇上的气候对他是如此的适宜,结果住了10天才离开。那些天,天天举行纪念美洲独立的欢庆活动。最后还举行了一次热闹非凡的斗牛比赛,不过用的是小公牛,没有让气粗的大公牛出场。将军本来一向厌恶斗牛,可这次却亲自下场和一头小公牛较量了一番,结果小公牛把他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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