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中的将军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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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6/7页)

怎么办?”

    将军没有当即反驳,他陷入沉思,同时一边思考一边在吊床上摇晃看。“真的,我的头再也不疼啦,”他说“嘴也不苦啦,也没有要从塔顶上掉下来的感觉啦。”但是,最后他在小腿上拍了一下,猛然欠起身来。“你不要再往我脑袋里装乱七八糟的东西啦。”他说。

    两个仆人把一大锅guntang的香草水送到卧室。何塞?帕拉西奥准备让将军夜晚洗澡,他相信由于白天行军十分疲劳。将军很快就会上床睡觉。但是,由于他口授给加夫列尔?卡马乔的一封信,澡水凉了。卡马乔是他侄女巴伦蒂娜?帕拉西奥斯的丈夫,也是将军在加拉加斯出卖阿罗阿铜矿的代理人。这个矿是他从先辈手中继承来的。将军本人对自已的目的也不明确,他在信中一会儿说在卡马乔把事情办妥之前要到安第列斯群岛的库拉索岛去,一会儿又要求卡马乔往伦敦给他写信,交罗伯托?威尔逊先生转,另外还要寄一个副件给牙买加的马克斯韦尔?伊斯洛普,以保证至少收到其中的一封。

    在许多人,尤其是他的秘书和书记官们看来,将军所说的阿罗阿铜矿只不过是他发烧时的梦呓或产生的怪念头。他一直对它不太感兴趣,许多年来,那些矿只是偶然开采一阵而已。他最后才记起来,是因为他手头开始拮据,但是由于所有权凭证不清楚,他无法将它卖给一家英国公司。此事引起了一场神话般的司法纠纷,官司一直打到他去世以后的两年。不管是在战争中,还是在政治争执和个人恩怨中,只要将军一提到“我的官司”人人都知道指的是铜矿。因为他一生中只打过阿罗阿铜矿这场官司。将军在瓜杜阿斯口授写给加夫列尔?卡马乔先生的信使他的侄子误认为,铜矿纠纷未解决之前,他们不会去欧洲。这是后来费尔南多在跟其他军官一起玩牌时说出的见解。

    “那么我们永远也去不了欧洲。”威尔逊上校说。“我父亲甚至怀疑这个铜矿在实际生活中是否存在。”

    “没有人看到过这个铜矿不等于说它就不存在。”安德烈斯?伊瓦拉上尉反驳道。

    “这个矿是有的,”卡雷尼奥将军说“就在委内瑞位省。”

    威尔逊生气地顶撞道:“在那么高的地方,我甚至怀疑委内瑞拉是否存在。”威尔逊无法掩饰他的不悦。他甚至认为将军并不喜欢他,所以要他做随从,只不过是出于对他父亲的尊重。将军对老威尔逊是永远感恩不尽的,因为后者在英国议会士一直为美洲解放运动辩解。由于一个法国老副官的出卖,小威尔逊知道了将军曾说过这么句话:“威尔逊缺乏三种经历:困难,逆境和贫困。”成尔逊上校没有证实将军是否真的说过这句话,但是他认为.只须看一次他过去参加的战斗,就足以证明他在这三方面是问心无愧的,而且应该受到嘉奖。如今他已26岁,八年前,当他结束了在威斯敏斯特和桑德赫斯特的学业时,父亲将他派到将军身边服务。胡宁战役时他是将军的副官,是他在沿丘基萨卡工1980公里的山间行军中,在骡背上驮着玻利维亚宪法草稿的。将军同他分别时,要他最迟在21天后到达拉巴斯。威尔逊打了个立正说道:“我20天到达,阁下。’最后,实际上他只用了19天。

    他已决定跟将军回欧洲去,但是,他看得越来越清楚,将军总是找出种种借口推迟这次旅行.两年多以来,阿罗阿铜矿一事已再也不能成为将军的任何借口了,如今他又旧事重提,在威尔逊看来,这是将军情绪沮丧的征兆。

    将军口授完信件之后,何塞?帕西奥斯又重新热过澡水,但将军没有洗,而是继续茫然地走动着,朗诵着诗篇,他那宏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后来他又背诵自己写的诗,这些诗只有何塞?帕拉西奥斯一个人懂。在他的来回踱步中,有几次穿过了走廊,他的军官们正在按马拉加人的方式玩一种地方纸牌,从前将军也常常参加这种游戏,他在牌桌前停下来,透过每个人的肩膀上方看看他们的牌,做出输赢的判断,然后便离开。“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能用如此乏味的游戏来消磨时间。”他说。

    但是,转了几圈之后,将军终于要求伊瓦拉上尉把牌让给他打。他没有玩牌高手的那种耐心,而且总是咄咄逼人,输了就发脾气。但是他玩得也很机灵.出牌很快,丝毫不比其下属逊色。这一次,他跟卡雷尼奥将军打搭档,玩了六牌全输了。他气得把牌往桌子上一扔,说道:“真是狗屁游戏,看看谁敢玩三连牌。”

    军官们跟他一起玩了起来。他连赢了三次,精神大振。看到威尔逊上校玩三连牌游戏的方式,他还不时嘲弄他一下。但威尔逊上校没有生气,而是利用将军的头脑发热占了上风,接下去便没有再输。将军紧张起来,嘴唇紧紧地绷着,没有一点血色,陷在乱糟糟的双眉下的眼睛重新放射出从前那凶狠的光芒。他一声未吭.连续不断地咳嗽使他情神无法集中。半夜过后,他停下牌来说.“今晚我一直顶着风在打牌。”

    于是,大家把桌子搬到了一个风小的地方,但是将军还是继续输牌。他心烦意乱,要求附近舞会上停止吹奏高音笛,但笛声还是超过了蟋蟀的鸣叫。他跟别人换了位子,要来枕头垫在椅子上坐得高高的,这样舒服了一些。他又喝了一杯椴树花浸剂止咳随后,他从走廊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来回活动了一会儿,直接又玩了几把,但仍旧输了。威尔逊用他明亮而冷酷的眼睛盯着将军,但将军并没有去看他。

    “这牌使了记号。”将军说。

    “这是您的牌,将军。”威尔逊说。

    那的确是将军的一副牌。但将军还是一张一张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又吩咐换一副来。威尔逊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蟋蟀的叫声停止了,万籁俱寂,只有潮湿的微风把热烘烘山谷的最初的幽香吹到了走廊上。一只雄鸡叫了三遍。“这只鸡疯了。”“伊瓦拉说。”才只有两点钟呢。”将军的眼睛没有从牌上移开,他以严厉的语调命令道:“他妈的,谁也不能走!”

    听了这话,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卡雷尼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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