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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启蒙时代恋萌生 (第2/5页)

,可舒娅坐的椅子在,舒娅看的书在,舒娅的meimei在,舒娅家的阿姨在——有一次,他还遇到了舒娅的父亲。她父亲这一日早下班,回到家,看见家中忽地冒出个男青年,两人面对面都吓了一跳,然后镇静下来。舒娅父亲先伸出手,七月双手握住,像战友一样握了手。七月看上去完全是一位成年人。现在,七月好像成了舒拉的朋友,这对于舒拉是件好事情,七月的年龄大许多,可心智还是个孩子,既可满足舒拉急于成长的心,又可与她做伴。她有时候挂在七月的自行车前档上,出去兜风,无限的得意。她个子其实和jiejie一般高了,这样迅速的蹿个子只会使她更加不匀称,更加难看,也更显得幼稚。七月将她当孩子,她呢,将七月当大玩具。小孩子都是势利眼,晓得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七月是任她拿捏的。这一点也是跟jiejie学,一般总是小学大。她简直就要爬到七月头上去了。在七月跟前,她倒是还原了她的年龄,放下思想,她甚至还有些活回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将那些幼年的课补上。舒拉和七月疯,舒娅在旁边有时会禁不住笑,七月就像得了奖赏,又惊又喜。又有时候,舒娅会呵斥舒拉不要太放肆,七月心中感激,嘴里喃喃地说,没事,没事。扬州阿姨见过的人多,比较有眼光,她看出这伙人里面,数七月最厚道,所以,就对七月偏心,暗中还生出撮合他和舒娅的意思。扬州人,大大小小,都有些风月的。有一日,她趁舒拉不在,悄悄与舒娅说,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七月好了。正说话,七月来了,舒娅站起出了门。好在,舒娅并不是那种心重的人,过几天就没事了。这段日子过得挺好,不知觉间,他们的聚会解散了。不是说他们不往来,而是改变了形式,化整为零,一个对一个。继七月之后,还有一个人也开始独自上门了,那人就是小兔子。

    要照扬州阿姨的眼光看,小兔子很滑头。你看他那双眼睛,笑起来,水波荡漾,映花映柳的。他的嘴,也很调皮,嘴角向上翘,说出的话,可是要比七月好听。七月哇里哇啦说一大堆,都不如小兔子轻轻说一句入耳。他来到这里,并不与舒拉哕嗦,可舒拉倒对他有所顾忌,敬而远之的,挺规矩。扬州阿姨呢,他冷不防一回头,正好遇到扬州女人冷静的打量的目光,就一笑,这一笑,就让扬州女人将目光收回去了。所以,他在的时候,气氛是比较安静的,甚而至于,敛声屏息。舒娅端正坐在椅上,书放在膝上,眼睛则垂着,有时候抬起头,看看小兔子。小兔子也正看着她,眼光软软的,不像七月,是直愣愣的。两人相视的一瞬,都有些发窘,脸红红的,停一会儿,又闪开去,然后,就有一阵子更深的静默。坐在一边的舒拉,就像一种小兽,具有特殊功能,感觉到房间里气流出现异常。猛地转过头,四下里看看。这种小兽的视觉却一般,结果什么也看不到,又转回去。扬州阿姨的慧眼此时派上用场了,她略一回眸,就晓得是怎么回事。她有些生舒娅的气,觉得舒娅厚这个薄那个,免不了要当了舒娅贬小兔子。本来呢,她不见得多么不喜欢小兔子,但她受不了小兔子对她的眼光。她这个大人,就好像怕小兔子似的。可是舒娅听她议论小兔子,一点不反感,相反,很乐。这个女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教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教的是言情这一课,幸亏是乡下人的言情,是质朴的。看到舒娅,还有舒拉乐不可支的样子,她自然很起劲,不觉渐离主题,听起来,不知是毁是誉。比如,她说小兔子是一双桃花眼,放在过去,再要有家产,就是三妻四妾;比如,她说小兔子说话声音有“水音”也是桃花水;再比如,小兔子的手,绵软绵软——舒拉立刻问:你摸过他的手?说罢,笑倒在地上,舒娅也是笑。扬州阿姨笑道,不要摸,看一眼就知道,女人要手硬,男人要手软,就是做官的命,所以——她说,别看小兔子年纪小,说话却很有官气。哪里看出来?自己的娘老子,要称“父亲母亲”于是,姐妹俩又笑作一团。也有时候,扬州阿姨要说说七月,那都是比较正面的,就不那么有趣。舒拉不过瘾,要引她说七月坏话,扬州阿姨表现出很强的原则性,决不受她诱导,眼睛则向舒娅方面乜视。舒娅一副不关心的态度,显然,她更喜欢关于小兔子的话题。

    经常地,小兔子在的时候,七月也在,自然是被舒拉纠缠着。舒娅与小兔子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显得七月和舒拉十分喧哗,而他们有着某一种默契。并且划分了界线,小兔子和舒娅,七月和舒拉一伙——倘若扬州阿姨忙完了厨房里的事,也在房间里,那么就是他们三人一伙。相对于这边的妇孺老幼,那边更显其风华正茂。有几次,七月和小兔子在弄口相遇,两人一并进门,舒拉喊着七月,舒娅的眼睛却迎向小兔子。七月开始对舒拉嫌烦了,他企图摆脱舒拉,参加到舒娅和小兔子那边去。舒拉怎能放过他,她已经完全霸住了七月。七月再好脾气,也挡不住形势的逼迫啊!情急之下,他对舒拉发了脾气。老实人发脾气都是鲁直的,说话很重,骂舒拉不识好歹,资产阶级臭小姐,过着腐朽的生活,让她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他骂的话基本不着边,是随口乱骂,而且气势很凶,机关枪连发似的。舒拉一句也插不上,气得大哭,用脚踢他,他竟踢还她几下。舒娅不高兴了,觉得七月十分无理,但她不会吵骂,平时也嫌舒拉太烦,该受教训,所以并不出声。这时,小兔子向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两人起身一前一后走出房间。等七月终于挣脱舒拉,奔到门外,就只看见两个背影,在弄口的阳光下,一闪,不见了。

    这里是舒娅,七月,小兔子,其余的人到哪里去了呢?在和舒娅家相隔一条横街的马路对面,有三个并排的弄口——这条昔日繁华,今日略见萧条的马路上,是有着无数的弄口,深入进去,各有一爿天地。这三个并排的弄口直贯到后面的马路,内里是横贯相通的十数条横弄,就这样,铺陈了偌大一片街区,在这个拥挤的城市中心,称得上壮观。弄内的房屋一律是红色的砖面,楼层处以水泥围腰,总共三层,再加三角顶层。基座宽大,山墙就是辽阔的一面,攀着爬墙虎。每一个门牌号码里,都居住有许多人家,虽是局促的,门户却很严谨。以此也可看出,这里的人家多是中等,属小市民的阶层。舒娅的同学,也就是她们那一伙中的一个,叶颖珠,就住在这里。现在,南昌常常往这里跑。他骑着自行车,有时从前弄,有时从后弄,也有时从侧弄——方才忘说了,这片弄堂的横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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