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人_第36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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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第2/2页)

夏能仁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嘛,家里还有一枚?有个球!东西给人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咱怎么能玩得过领导呢?奶奶的!

    给市上领导送礼就是这样了。尽管不知道后果会如何,但总算是把事情做了,夏能仁松了一口气。下来该琢磨如何给本局的几位领导送礼了。

    对本局的两位副局长,夏能仁决定就给他们分别送点儿烟酒。近年来N市官场上流行一把手揽权,权力过分集中,副手都成了跑龙套的,在重大决策上说话基本不管用,所以,给副局长送重礼等于白送,只要稍稍给点儿好处,封住他们的嘴,不要给我夏能仁说坏话、帮倒忙就行了。即使这样,即使仅仅送点儿烟酒,每个人也要把握住一千元上下,再少了拿不出手。两瓶好酒,两条好烟,也就差不多了,现在的东西好贵呀。

    还好,给两位副局长送烟酒夏能仁基本上没太作难。找个单位无应酬、他们在家陪老婆的晚上,利用夜色做掩护,敲开门,东西悄悄放在门背后或者客厅的墙角,寒暄一阵儿,赶紧告退。这两位倒是不客气,对夏能仁拿来的烟酒一律笑纳,甚至连假意的推却都没有。走出副局长的家门,夏能仁长嘘一口气,心里骂着:权当喂狗了!奶奶的,老子一个月工资呢。

    给姚天啸局长送什么?夏能仁也寻思良久。直接给钱吧,倒是隐蔽性强,好cao作,但风险大。这事情,只要被送礼的人不配合,送礼者就难免尴尬,而且极有可能被斥责为行贿,最终起到的作用也可能是负面的。想来想去,还是送好烟好酒吧,可以理解成是人之常情,是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要是时机好,再给他家孩子一个厚实些的红包,过年给小孩压岁钱也不为过。这两项加起来,份量也就差不多了,cao作顺利的话,目的也就达到了。

    给姚局长的烟酒比起给副局长的来,完全有必要再上一个层次。两条软中华烟,再弄两瓶洋酒,XO啥的,加起来也就小三千了,再给孩子弄个红包,少则一千,多则两千。我的妈呀,简单预算一下,夏能仁很心疼,就像要割自己的rou。不过,为了仕途进退,这都是投资,成功的投资都会有丰厚的回报。着眼长远,这样做是对的,不做才是傻瓜蛋。听说还有给领导送什么“路易十六”的——或者是“十八”、“十九”夏能仁搞不大清楚——那种洋酒一瓶就一万好几,送两瓶就等于送台便宜的小轿车!现在的领导可真敢喝,那是酒吗,跟金子一样贵!喝这种酒的领导要是敢把酒的价钱告诉他在农村的爹娘,爹娘不得气晕过去?所以,比起那些真正送礼行贿的人来,我夏能仁是小巫见大巫,算个啥呀!

    给姚天啸送烟酒,远不如给两位副局长送那么容易。夏能仁先采用打电话的方式拐弯抹角给局长打了招呼,姚天啸听完就警告他:老夏你可别搞送礼行贿那一套。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还害怕犯错误呢。弄得夏能仁直后悔:我打什么招呼呢,到他家去就对了嘛,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然后夏能仁备好东西,在除夕的前一天晚上闯到姚天啸家里去了。

    嘿嘿,给领导拜年,给局长提前拜个年。一进门,夏能仁就打哈哈,以掩饰难以避免的尴尬。

    你还真来了?论年龄老夏你是哥哥,你给我拜的什么年?真是的!姚天啸懂得有理不打上门客,所以态度还算好,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夏能仁手里提的东西。

    两条烟,两瓶酒,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夏能仁看姚局长盯着他的手提包看,就赶忙做了一点儿说明。

    你先坐,你先坐。你走的时候再说。姚天啸招呼夏能仁坐下,姚夫人——一个小巧玲珑、还算端庄的女人——给他沏了一杯茶,笑笑,然后就回避开了。

    平常也算伶牙俐齿的夏能仁落座以后却找不到话说,如坐针毡一般,很难受。

    现在过年没意思。天天吃好的,穿新衣服,过年也比平常好不到哪里去。倒是多了些程序,添了许多麻烦。我就不喜欢过年。反倒是姚天啸主动找话说,为了打破冷清。

    是的是的是的。夏能仁附和说。

    比如你这个夏科长也就不嫌麻烦。你给我送的什么烟酒啊?你一送礼,弄得我不好意思,我再给你送,来来回回,你说麻烦不麻烦?姚天啸接过话头就批夏能仁。

    我这也不算给您送礼。毕竟是过年嘛,到领导家里坐坐,绝对是人之常情。一点儿烟酒算什么?我坐你这儿还抽烟喝茶呢。

    话是这么说,我认为还是没有必要。我们是同事关系,按理说,我当局长,你们这些科长、科室工作人员,都是支持我工作的,也可以说是给我姚天啸捧场抬轿子的,假如说一定要拜年,倒是我应该去给大家拜年。送烟送酒就更说不过去了。我工资也不比你低,凭什么我要抽你的烟,喝你的酒?况且我也不奢烟酒。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哼哼,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姚天啸如此说,就弄得夏能仁很难受了。他很快就坐不住了,起身告辞,说:您孩子在不在家?过年呢,多少给孩子点儿压岁钱。这也是讲究,为孩子好。说罢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准备好的红包放在茶几上,抽身就要走。

    老夏你甭着急。我先看看你拿的烟酒。姚天啸拦下夏能仁说。然后他就去打开夏能仁拿来的手提包。夏能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呆站立着。

    你看你,老夏,我就知道你绝不是简单的礼尚往来。我本来想,你要是拿点儿一般的烟酒,我也就不驳你的面子了,把我家的烟酒茶叶干货啥的也给你拿点儿,就算咱互通有无吧。可你看,你拿的这烟酒也太好了吧?我平常最好就抽咱本省出产的“兰州”烟,洋酒根本就不喝。再说啦,我家也是农村的,你让我抽六十多块钱一包的烟,喝七、八百块钱一瓶的洋酒,这不是折我阳寿嘛。你这东西必须拿回去,你自己享用吧。给孩子压岁钱?咱说实话,孩子要是在当面,你给个五十、一百的,我也就不阻拦了。你看你这红包够厚实,我还怕把孩子吓着了呢。咱不能给孩子不良影响对吧?对不起老夏,这压岁钱也不能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老夏你也不能为难我。请你原谅老夏,我就不留你了,过年这几天我一定抽个时间到你家去喝酒,到时候你给我开啥酒我都喝,绝不推辞。另外有一句话我也想给你老夏说:我知道你来给我送烟送酒是啥意思,我也知道你在仕途上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有这种想法也没有错,不过我认为,请客、送礼、钻营,也许是有作用的,但自身的素质、能力和口碑更重要,求人不如求自己。我这人性格直,话说得重了老夏你要原谅。

    姚天啸说着,就把夏能仁和他拿来的东西一起从门里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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