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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大野会 (第6/8页)

是小子可御?我但求吴山一地,以为当年楚王部下休老之所。这吴山一地,可有豪杰争这鸡肋?”

    最后一句,他勉力提气,却终究意态萧索,似是适才那一战,已穷尽其精力。场中人闻声之下,只觉得,怕是那一战,也是他最后的一战了。

    可能为他意气所染,场中更无人申辨相争。

    张发陀找出那陈可凡的牌子,辨别了下,在上面朱笔一勾,交给陈可凡。

    然后两人彼此一礼,陈可凡带着手下,扶起伤者,抱起亡者,归于土台之下。

    这还是场中第一次有人伤亡。不知怎么,哪怕人众千余,一时再无杂声,只听得大野悲风那么静静地刮着,刮得刚流出的一点热血瞬时间就凉了。刮得却奴、肩胛、窦线娘都觉得心里空空的。

    张发陀知道一时不便说话,指挥手下料理场上朱家亡者。

    忙乱了一小会儿,清空土台后,张发陀才重又冲台下众人道:“好久不见剧斗悍烈之事,咱们接着来。柳叶军……”

    却奴心中忽猛觉不忍,那些死去的就这么死去了,生者略不一顾,收拾完尸体这场中就重又开场了,他低声哽咽道:“好惨!”

    肩胛一只手捉了他的手,低声道:“是好惨。但你要看看这个。这些大野龙蛇,江湖草莽间的生命就是这样的。一朝一朝,一代一代,总是这样的丧乱交替,回环往复。总是人相杀得残破无几,再平和了,再越生越多,多到这土地承载不了,多到再次相互残杀起来。杀得那侥幸活下来的人和他们的子孙再享平和。而那死了的,就那么化做泥土,血沃中原,肥了这长也长不完,永远存在的草莽。”

    张发陀又念了十几个名字,其间偶有争执,却不再似方才惨烈。一时张发陀又拣出了一个牌子,念道:“长乐王……”

    场间一时鸦雀无声。要知前面出场的朱粲部,李子通部,林士弘部……等等等等,当年声名再怎么强盛,无论“迦楼罗王”“楚王”“上林将”这些称号再怎么响亮,都远远比不上这个“长乐王”

    “长乐王”窦建德,是真的曾接近过那个“鼎”,快逐到那头“鹿”的一代英豪。

    高鸡泊中还有人?众人不由一时抬头四望,却听张发陀疑声道:“请教长乐王座下,这牌子上怎么没有写地段?”

    场中一时无人应声,心想,长乐王的人来了,那心中所拟的当是河北之地吧?但凡有心争那河间草莽的人,不由心里要好好掂量掂量了。如刘黑闼旧部,宋金刚座下的人一时不由都惊疑起来。

    张发陀又问道:“不知长乐王座下来的是谁?”

    有知道的都知他此时位置相当尴尬。张发陀原为王须拔的师弟。王须拔号称“漫天王”,当年漫天王与长乐王,两王之争,极是惊心动魄。

    窦线娘一挺身,这时才缓步出队,向土台上扬了扬手。

    张发陀注目一望,镇定了下,才开口道:“金城公主?”

    当年窦建德曾经称帝,身边人材一时济济。他曾封自己的这个长女为“金城公主”

    说起来这个名号在江湖草莽间可大大有名。窦线娘师从佛门,虽为女流,但当今天下,技击之辈,还未敢有人以其女流身份小视之。

    河北民谣都有句子道:“前有木兰女,后有窦线娘!”窦线娘出身梨山一派“老母庵”的声名,那可是响当当的。何况她还是“老母庵”中唯一行走草莽的当家女弟子。

    却听张发陀道:“如何牌上没有写明公主心许之地?”

    窦线娘朗声道:“再休提公主二字,丧师亡家之女,还称什么公主?徒招人笑罢了。”

    “今日我来,本不为界定草莽势力。”

    说着,她一伸手,猛地一把扯上了却奴,带着他就缓步前行道:“昔日长乐王座下,高鸡泊中的孽子孤臣,早已无意争雄。”

    她本来略露倦意,这时声音一振,冷吟道:“不过先父大仇,不得不报。就算瓦罐难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亡父一节恩怨,我可以不计。但家母与弱弟之仇,不可不报。”

    说着,她提掣着却奴,越走越快。语速也更疾地说道:“此是李建成孽子。今日我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杀了他,以祭家父母与弱弟。”

    “此仇一报,我窦家子弟兵无意与天下英雄争锋,当永返高鸡泊,至死不出,终老无闻!”

    “李建成”三字一出,场中情势一肃。

    ——没有人想到,居然今日会中居然有人还带来了李唐的人,而且还是为了怨仇!

    窦线娘已行到土台之下,带着却奴,耸身就向那土台上跃去。

    却奴这时方觉危急,急忙回头望向肩胛,张开口来,叫道:“师傅……”

    其实他与肩胛从来对面说话,口头中从不曾有过称呼。不过他已在心中把肩胛当成了师傅,这时情急之下,不由叫了出来。

    他二字语音未落,人已被窦线娘带到了那台上。却奴往下一望,只见散散落落的到处都是人。刚才他站得还远,都是从人群背面看,这时猛地见到那一张张粗犷狂悍的面孔,不由得心被吓得一跳。

    他不敢再看那些人,急往扫眼向师傅望去。

    他身边的窦线娘,秃斑枯发,娟容秀面,竟也把一双冷眼冷冷地望向肩胛。

    却奴的眼睛找到了肩胛,心里就似略安。

    却听肩胛道:“我不是你师傅。”

    却奴觉得没听明白他说什么,脑中只在想着: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一颗心却已冰凉凉地沉了下去。

    那感觉,像已觉得自己脚下土已漫上来,漫过了自己的脚,还要漫过膝,漫过胫,真漫到腰……漫到胸口。

    感觉漫到胸口时,他已无法呼吸。

    窦线娘有些惊愕地看了肩胛一眼,她本料到,今日必有一场好战。没想临战之时,她全力提起斗志,那个肩胛……却退缩了。

    却奴闭上眼,他忽然开始有点、恨自己!自己早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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