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亚当斯故事集_你们决不会这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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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决不会这样 (第2/4页)

极了。我给你讲讲,你来看。”

    他就在地图上比划着,讲了进攻的过程。

    “我是从福尔纳普来的,”尼克说。“一路上也看得出一些情况。的确打得很不错。”

    “了不起。实在了不起。你现在调在团部?”

    “不。我的任务就是到处走走,让大家看看我这一身军装。”

    “有这样的怪事。”

    “要是看到有这么一个身穿美军制服的人,大家就会相信美国军队快要大批开到了。”

    “可怎么让他们知道这是美国军队的制服呢?”

    “你告诉他们嘛。”

    “啊,明白了,我明白了。那我就派一名班长给你带路,陪你到各处部队里去转一转。”

    “象个臭政客似的,”尼克说。

    “你要是穿了便服,那就要引人注目多了。在这儿穿了便服才真叫万众瞩目呢。”

    “还要戴一顶洪堡帽,”尼克说。

    “或者戴一顶毛茸茸的费陀拉②也行。”

    “照规矩呢,我口袋里应该装满了香烟啦,明信片啦这一类的东西,”尼克说。“还应该背上一满袋巧克力。逢人分发,捎带着慰问几句,还要拍拍背脊。可现在一没有香烟、明信片,二没有巧克力。所以他们叫我随便走上一圈就行。”

    “不过我相信你这一来对部队总是个很大的鼓励。”

    “你可别那么想才好,”尼克说。“老实说我心里实在觉得腻味透了。其实按我的一贯宗旨,我倒巴不得给你带一瓶白兰地来。”

    “按你的一贯宗旨,”帕拉说着,这才第一次笑了笑,露出了发黄的牙齿。“这话真说得妙极了。你要不要喝点土白兰地?”

    “不喝了,谢谢,”尼克说。

    “酒里没有乙醚呢。”

    “我至今还觉得嘴里有股乙醚味儿。”尼克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你知道,要不是那次一起坐卡车回来,在路上听你胡说一气,我还根本不知道你喝醉了呢。”

    “我每次进攻前都要灌个醉,”尼克说。

    “我就受不了,”帕拉说。“我第一次打仗尝过这个滋味,那是我生气打的第一仗,一喝醉反而觉得难过极了,到后来又渴得要命。”

    “这么说你用不到靠酒来帮忙。”

    “可你打起仗来比我勇敢多了。”

    “哪里哟,”尼克说。“我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还是喝醉为好。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我可从来没有看见你喝醉过。”

    “没见过?”尼克说。“会没见过?你难道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我们从梅斯特雷乘卡车到波托格朗台,路上我想要睡觉,把自行车当作了毯子,打算拉过来起胸盖好?”

    “那可不是在火线上。”

    “我这个人是好是孬,咱们也别谈了,”尼克说。“这个问题我自己心里太清楚了,我都不愿意再想了。”

    “那你还是先在这儿待会儿吧,”帕拉维普尼说。“要打盹只管请便。这个洞子打几炮也还经得起。这会儿天还热,出去走走还早。”

    “我看反正也不忙。”

    “你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满好。完全正常。”

    “不,要实事求是说。”

    “是完全正常。不过没有个灯睡不着觉。就是还有这么点小毛病。”

    “我早就说过你应该动个开颅手术。别看我不是个医生,我看得可准了。”

    “不过,医生认为还是让它自己吸收的好,那也只好如此。怎么啦?难道你看我的神经不大正常?”

    “哪里,绝对正常。”

    “谁只要一旦给医生下了个神经失常的诊断,那就够你受的,”尼克说。“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相信你了。”

    “我说还是打个盹好,尼古洛,”帕拉维普尼说。“不过这个地方跟我们以前见惯的营部可不能比。我们就等着转移呢。这会儿天气还热,你不要出去——犯不上的。还是在床铺上躺一会儿。”

    “那我就躺一会儿吧,”尼克说。

    尼克躺在床铺上。他身上不大对劲,心里本来就很不痛快,何况这都叫帕拉维普尼上尉一眼看出来了,所以越发感到灰心丧气。这个地下掩蔽部可不及从前的那一个大,记得当初他带的那一个排,都是1899年出生的士兵,刚上前线,碰上进攻前的炮轰,在掩蔽部里吓得发起歇斯底里来,帕拉命令他带他们每两人一批,出洞去走走,好叫他们明白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呢,拿钢盔皮带紧紧的扣住了下巴,不让嘴唇动一动。心里明知道这种毛病一发作就别想止得住。明知道这种办法根本是胡说八道。——他要是哭闹个没完,那就揍他个鼻子开花,看他还有心思哭闹。我倒想枪毙一个,可现在来不及了。怕他们会愈闹愈凶。还是去揍他个鼻子开花吧。进攻的时间改在五点二十分了。咱们只剩下四分钟了。还有那一个窝囊废,也得把他揍个鼻子开花,揍完就屁股上一脚把他踢出去。你看这样一来他们会去了吗?要是再不肯去,就枪毙两个,把余下的人好歹都一起轰出去。班长,你要在后面押队哪。你自己走在头里,后面没有一个人跟上来,那有屁用。你自己走了,要把他们也带出去啊。真是胡闹一气。好了。这就对了。于是他看了看表,才以平静的口气——才以那种极有分量的平静的口气,说了声:“真是萨伏依人。”他没有酒喝也只好去了,来不及弄酒喝了。地洞倒塌,洞子的一头整个儿坍了,他自己的酒哪还找得到呢。一切都是由此而起的。他没喝酒就往那山坡上去了,就只这一回他没有喝醉就去了。回来以后,好象那做了医院的架空索道站就着了火,过了四天,有些伤员就往后方撤了,也有一些却没撤,可我们还是攻上去又退回来,退到山下——总是退到山下。嗬,盖蓓·台里斯来了,奇怪,怎么满身都是羽毛啊。一年前你还叫我好宝贝呢…哒哒哒…你还说你挺喜欢我呢…哒哒哒…有羽毛也好,没羽毛也好,那可永远是我的好盖蓓,我呢,我就叫哈利·皮尔塞,我们俩上山一到陡坡,总要从右手里跳下出租汽车。他每天晚上总会梦见这么一座山,还会梦见圣心堂,③晶莹透亮,象个肥皂泡一样。他的女朋友有时跟他在一起,有时却跟别人作了伴,他也不明白是什么道理,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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