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凄 下_第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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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第2/3页)

怕她恼了、不开心,与他闹别扭。

    可是——

    她侧首,掌心温温地抚了抚他的颊,又继续缝衣。

    她没生气。

    依旧安然自在,称职地当着他的贤妻。

    那些杀风景的话,不想再拿出来说啥,他双臂圈着她的腰,下颚抵着纤肩,依偎着。

    静观了好半晌,他终于开口,说了句更杀风景的——

    “你女红似乎不太好?”

    看她处理起事情有条不紊,能力强得他只有惊叹的分,因此理所当然以为她应该是无所不能的,灯烛下,那贤妻手中线的面画,美好得贤慧得几乎教他感动喷泪,谁知——

    这件夏衫,她缝了三天了!

    是有多破?

    不,她三天来缝的都是同一处。

    黛眉不明显地蹙了蹙,语气透出一丝懊恼“我没学过。”

    打算盘珠子她在行,拿刀拿剑也还行,针黹女红就——

    正好是她的弱项。

    不管能力再强,不会拿针的女人就是半个残废——以前在慕容庄时,有个灶房大婶就是这么说的。

    收了针,愈看愈不满意,又拆了从头再缝。

    穆阳关默默闭上嘴巴,再迟钝也晓得,房里气氛…有些诡异。

    他暗暗检讨,方纔的震惊语气…是不是惹毛妻子了?

    不能怪他呀,那歪歪斜斜的缝法,乍看之后,真的是惊到他了,他很想解释,话里头真的没有嫌弃的意思——

    “雁回?”

    她没吭声。

    于是他确定,果真惹到她了,以往再怎么样,都会抬个头、或是“嗯”个一声,不会这样埋头不理人。

    她又缝了一半,还是不满意,微恼地拿剪子拆线。

    他早就知道她不擅女红的,以前明明不在意,还会笑笑地说,就算绣成野鸭也无妨——

    喔,是了,她连水鸭也绣不出来!

    见妻了真恼了,他伸手揉揉那双轻颦的眉,连忙道:“好好好,不会缝就别缝了,别为这事跟我哎气。”

    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中午那个事没能惹怒她,反倒被一件衣裳给惹毛。

    “我没跟你呕气。”

    那就是跟自己呕气了?“不会缝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要缝!”才不要当半个残废。

    她拗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好好好,那你慢慢缝,我陪你。”

    他以为,陪她熬个几回也就熟能生巧了,再不行,她会自己打退堂鼓。

    但——他错了,莫雁回的人生里,没有“投降”二字,她不但要会,而且决定做的事,永远会做到比谁都好。

    其实他的心愿很小很简单,缝缝鞋、补补衫就可以了,试了几回,缝出来的成果总算能看了。

    然后她说,要去大嫂那儿一趟,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大嫂前些日子也生了,孩子起名穆新柳,他们只匆匆探望了一会儿,便让大哥给赶回来,要他们好好新婚燕尔去,这儿不必cao心。

    她说的时候,他没太放在心上,隔日下了工,回家来没见到她,想想她交代过,晚膳会先做好搁在灶上温着,要回来晚了,他就自己弄来吃。

    他自己打发了晚餐,东摸西摸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她回来,倒是等到大哥差人送来口信,说是两个女人聊起养儿经,欲罢不能,要在那儿住上一晚。

    当晚,他躺在只有一个人的枕被里,夜特别静,翻了个身,没抱到几日来已然习惯的温香,手脚别扭得不知怎么摆了。

    隔日,他没精打采地上工去。

    傍晚回来,还是一窒静悄悄,她还没回来。

    以往,一直都是这样的,她才与他生活了几日,怎么他就已经不习惯没有她的寂静屋子了?

    等到了夕阳西下,着实坐不住了,便匆匆往大哥那儿去。

    这条路,他走了许多回,从来不曾有一回如此地迫不及待。

    穆邑尘见了他来,有一丝意外“怎么这时候来?吃过没?”

    “还没。”几乎是有些赌气“有人忘了我的存在,没给我饭吃。”

    这八百年没见过的孩子气口吻,惹笑了兄长。

    “我说呢,你从没这么晚来过,原来是孤枕难眠,寻妻来了?”

    莫雁回由内堂掀帘而出,自然而然上前去牵他的手,这让他淡淡的恼意尽消。

    “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

    “来接你。”抱过她怀里的孩子,他低道:“回家了?”

    “嗯。”告别了兄长,回到家中,她要去张罗吃的,被他一把抱住。

    她动不得,疑惑地问:“你不是还没吃?”

    原来她听到了。

    他没放手,将脸埋进她颈际,微闷道:“我不是要你回来当煮饭婆的。”

    压根儿就没那个意思。

    饭他也可以自己煮,他只是想要她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什么都不做也好。

    “我知道。”安抚地拍拍他肩背“放开吧,让我去煮饭。”

    放是放开了,人却杵在灶房里,目不转晴地瞅着她。

    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她一回来,整个屋子都暖了。

    他也不懂,明明是新婚,怎会有那么深的眷恋?一刻不见她,心头便闷得发慌,好似随时会失去她似的,怕她就这么消失了,不回来了。

    这究竟是哪来的荒谬念头?他们明明成亲了,有名也有分,她已是他的妻,为何还会有那么强烈的不安?

    “你去好久。”等他发现时,委屈的小抱怨已然出口。

    “嗯,请大嫂教我怎么做衣裳,花了一点时间。”听说大哥的衣服多数是出于大嫂的手,他说过,想要一个像大嫂一样,事事为丈夫设想的好妻子。

    他声音一哑“你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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