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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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5/10页)

是一个正在度假的教士,因此。你可以叫我拉尔夫。我上次在这儿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家伙让梅吉遇上了那么大的麻烦吗?我可以抱抱她吗?我想,我能设法以适当的角度拿着这个奶瓶的。"

    他坐进了安妮旁边的一把椅子中,接过了孩子和奶瓶,继续喂她,他的腿随随便便地交叉着。

    "梅吉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朱丝婷吗?"

    "是的。"

    "我喜欢这个名字。老大爷呀,看看她头发的颜色吧!完全和他外祖父的头发一样。"

    "梅吉也是这么说的。我希望这可怜的小家伙将来别长满一脸雀斑,不过,我想她会这样的。"

    "唔,梅吉就是那种红头发的人,可是她没有雀斑,尽管梅吉的肤色和纹理与她不同,更暗一些。"他放下了空奶瓶,让那孩子直直地坐在他的膝盖上,面对着他,让她弯腰致敬,并且开始有节奏地使劲抚摩她的后背。"在我执何任务时,有时不得不去访问天主教的孤儿院,所以,我和孩子们倒颇有些实际的交往。我所喜欢的那个孤儿院的风萨修女说,这是抚摩婴儿的后背让他打嗝的唯一法。把孩子放在肩头上,孩子的身体就不能充分地向前弯曲,嗝就不会这么容易出来的,而且在打嗝的时候常常会带出许多奶来,让婴儿这样的中间弯着身子,就能把奶抑制住,而让气体出来。"好像是证实他的论点似的,朱丝婷打了个大嗝儿,可是肚里的食物却没有出来。他大笑起来,又抚摩起来,当再也没什么动静的时候,便把她舒舒服服地抱在自己的臂弯里。"多么让人能以置信的怪眼睛啊!极其动人,对吗?梅吉确实生了一个非常寻常的娃娃。"

    "那也无济于事。可是,你会做一个什么样的父亲呢,神父?"

    "我喜欢婴儿和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的。欣赏他们对我来说比较容易办到,因为我无需担负父亲们的那些不愉快的责任。"

    "不,这是因为你象路迪。你身上有一点儿女人的东西。"

    显然,平日性格孤僻的朱丝婷回报了他的爱抚、她已经睡着了。拉尔夫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从自己的短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开波斯坦牌香烟。

    "喂,把烟给我,我替你点上。"

    "梅吉在哪儿?"他问道,从她手中接过一支燃着的香烟,"谢谢。对不起,请给你自己取一支吧。"

    "她不在这里。她还从来没象生朱丝婷的时候那样糟糕过呢,似乎是雨季的到来使她终于垮了下去。于是,我和路迪把她送到外面去住两个月。她大概在3月初回来;还要再往七个星期呢。"

    在安妮讲话的当儿,她已觉察到他神色的变化;仿佛他的打算和得到某种殊快乐的指望突然之间全都化为乌有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第二次没有找到她而说再见了…去雅典时一次,现在又是一次。那时,我离去了一年,那次本来是要在那里呆更长时间的。自从帕迪和斯图死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德罗海达。可是,当要离去的时候,我发现我不能没见梅吉就离开澳大利亚。可她已经结婚了,走了。我想去追她,可是我知道这对她或卢克都不合理。这次来,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要去哪儿?"

    "去罗马,去梵蒂冈。迪·康提尼-弗契斯红衣主教已经接替了不久前去世的蒙泰坎迪红衣主教的职位。我早就知道他要召我去的。这是一个很大的荣幸,而且还不止这样。我无法拒绝前去。"

    "你要离开多久?"

    "哦,我想,很久。在欧洲,仗打得很激烈,尽管战争似乎离这里很远。罗马教廷需要召回它所拥有的每一个外交家,感谢迪·康提尼-弗契斯红衣主教,我被归入了外交家之列。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结成了紧密的同盟,他们是一丘之貉。不知为什么,梵蒂冈却不得不把大主教和法西斯主义这两种完全对产的意识形态调和起来。这不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我的德语讲得很好。在雅典的时候,我学会了希腊语,在罗马的时候,学会了意大利语。我还能流利地讲法语和西班牙语。"他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有一种语言的天才,并且精心地修炼这种才能。我的调动是势在必然的。"

    "嗯,大人,除非你明大就启程,不然你还是可以见到梅吉。"

    安妮还没来得及往下想想,话已经嘣出来了。在他离开之前为什么梅吉不能见他一面呢?尤其是在他行将离去很长时间的时候——他似乎是这样认为的。

    他的头转向了她。那双漂亮而冷漠的蓝眼睛显得十分聪慧,要愚弄他是难上难。哦,是的,他是个天生的外交家!他对她说的话,以及她思想深处想到的每一条理由都非常明白。她屏住呼吸,渴望听到他的回答。可是,有很久他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外面那绿莹莹的蔗田,蔗田一直延伸到涨满了水的河边。他忘记了睡在他臂弯里的孩子,他入迷地盯着他的侧影——那眼睑的曲线、平直的鼻子,守口如瓶的嘴,意志坚定的下巴。在他漩望着这片景色的时候,他心中有哪些力量正在你争我斗?爱情、愿望、责任、权术、意志力、渴望,怎样进行复杂的平衡?他正在头脑中进行权衡,哪种力量和哪种力量在进行抗争呢?他的手把香烟举到了唇边;安妮看见他的手指的颤抖,她大声地吁了一口气。那么,他并不是个冷漠的人。

    大约有十分钟,他什么也没说。安妮又给他点了一支开波斯坦牌纸烟,递给他。换下了那个已经燃完的烟蒂。他又沉着地抽了起来,他的凝视一次也没有离开远山和大空低压的雨季的云层。

    "她在哪儿?"随后。他以一种完全平平常常的声音问道,在把第一个烟蒂从前廊的栏杆上扔出去之后,又把第二个烟蒂扔了去。

    这回轮到她考虑了。他的决定就看她是如何回答了。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推上这样的方向,这方向将导致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位置,或要得到什么——这样做对吗?她完全忠实于梅吉;老实讲,这个男人发生什么事,她是丝毫也不关心的。从他的情况看来,一点儿也不比卢克强。在干完那种男人的事以后抬腿就走了,没有时间,也根本没有打算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他们使女人无休无止地流连于某种梦想,也许这种梦想只存在于糊涂人的头脑之中。郁闷的、充满糖蜜味的空气中除了炼糖场冒出的烟在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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