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悲剧_第二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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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5/11页)

时,露出极端紧张和羞涩的神色。他心里想到了此时此刻法庭大厅里、在他面前的所有听众——还有他的母亲——桑德拉——以及整个美国的人——他们都会从报刊上获悉他在回答时所说的话。好几个星期以前,这些问题头一次交给他看时,他就问过杰夫森到底有什么用处。杰夫森回答说:“能起到教育作用嘛。只要我们越是能出奇制胜地运用生活中的具体事例使他们为之震惊,那就越是容易使他们在考虑你的问题症结时更加合乎情理。不过,现在你用不着为这事伤脑筋。到时候,你只管回答他们的问题,别的事都交给我们就得了。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对付的。”于是,克莱德又补充说:

    “您知道,我一见到某某小姐以后,就再也不象过去那样爱她了,因此,我也就不再象往日里那样常去找她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反正在这以后不久,她已有了身孕,那时候——嗯——”

    “我明白了。那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一月下旬。”

    “这事发生以后,又是怎样呢?你是不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之下,你有责任跟她结婚?”

    “嗯,不——在当时的情况下,不是的——我这是说,只要我能使她摆脱困境的话。”

    “为什么不?你说‘在当时的情况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您知道,那正是刚才我对您说过的。我再也不爱她了。既然我没有答应过跟她结婚,而且,这她自己也知道,我心里想,只要我帮她摆脱困境,然后告诉她,我再也不象过去那样爱她,那样就很公平了。”

    “但是,你说帮助她摆脱,行不行?”

    “不行,先生。不过,我曾经试过。”

    “你去找过那个在这里作过证的药房掌柜吗?”

    “是的,先生。”

    “还找过别的什么人?”

    “找过的,先生——我一连找过另外七个人,最后才寻摸到一点儿东西。”

    “可是,你寻摸到的东西灵不灵呢?”

    “不灵,先生。”

    “还有那个在这里作证说你找过他的、专卖男子服饰用品的年轻商人,你去找过没有?”

    “找过的,先生。”

    “他给你讲过那位医生的名字吗?”

    “嗯——他讲过——不过,我可不愿说出是哪一位。”“得了,你不说就不说吧。不过,你有没有让奥尔登小姐去找过那位医生?”

    “找过的,先生。”

    “是她一个人去的,还是你陪她一块去的?”

    “是我陪她一块去的——只是把她送到大门口。”

    “为什么只送到大门口?”

    “嗯,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而且,不论她也好,还是我也好,大家觉得那样也许更好些。当时我钱也不太多。我想,要是她一个人去,医生也许乐意帮助她,收诊金就会比我们两人一块去要少得多。”

    (“真见鬼,他竟然先下手,把我的雷电①全给偷了,”这时梅森就这样暗自思忖道。“本来我打算问倒格里菲思的问题,现在大半都给他抢走了。”他虽然正襟危坐着,但心里却很烦。这时,伯利、雷德蒙和厄尔·纽科姆,对杰夫森的意图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①此处“雷电”一词,意指谴责、攻击某人时的主要论据。此词源于J·丹尼斯(1657—1734)就莎剧《麦克佩斯》演出时运用人造电声这一声响效果所发表的批评性意见。

    “我明白了。也许这会不会是因为你深怕这件事说不定会被你伯父或是某某小姐听到了?”

    “哦,是的,我…我是说,这一点我们俩都想到了,也谈到过了。我在那里做事、当主管等等情况,她是知道的。”

    “可是,有关某某小姐的事就不知道?”

    “是的,有关某某小姐的事就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知道?”

    “嗯,因为我觉得当时还不应该告诉她。不然就会让她太难受。我想要等一等,让她身子好一些再说。”

    “然后告诉她,而且把她抛弃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嗯,是的,要是我觉得再也不能象过去那样爱她了——

    是的,先生。”

    “不过,要是她仍然处境困难你就不会抛弃她?”“嗯,是的,先生,要是她仍然处境困难我就不会这么做。但是,您要知道,当时,我还是指望我能帮她摆脱困境的。”“我明白了。不过,她怀了孕,是不是使你对她的态度受到影响——使你情愿放弃这位某某小姐,跟奥尔登小姐结婚,这样一来,一切都给纠正过来了?”

    “嗯,没有,先生——当时还不完全是这样——我是说,当时还不是这样。”

    “你说‘当时还不是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正如我早就对您说过,后来我确实有过那样想法——不过当时还没有——那是后来的事——是在我们动身去艾迪隆达克斯旅游以后。”

    “为什么在那时候还没有?”

    “我早已说过为什么了。我几乎被某某小姐弄得神魂颠倒,满脑子想的就是她。”

    “即使在那时候,你对奥尔登小姐的态度也还没有改变?”“没有,先生。我虽然觉得怪难过,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明白了。不过,暂且不去管它吧。反正回头我还要提到这个问题。现在,我倒是希望你——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不妨向陪审团说说清楚:这位某某小姐倘若跟奥尔登小姐相比,究竟如何,她怎么会使你如此倾倒,以致她在你心目中似乎更加值得追求。就是只讲讲举止、谈吐、容貌、心胸,或是社会地位等方面的特点——或是谈谈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使你对她如此痴迷不悟?你自己明白吧?”

    这个问题,不论贝尔纳普也好,杰夫森也好,都根据心理、法律和个人等各种原因,并通过各种不同方式,不止一次地向克莱德提出过,但每次得到的结果却都不一样。开头,他压根儿不愿谈到桑德拉,深怕不管他说了什么话都会被人抓住,会在庭审时、报刊上,连同她的芳名一再被提到。但是后来,由于各地报刊对她的真名实姓,一概保持缄默,分明她是不会上报刊丢丑了,这时他方才比较放开地谈到了她。可是此时此地,在法庭上,他却又一次显得心慌不安和缄口不语了。“嗯,您知道,这很难说清楚。在我看来,她是个美人儿,比罗伯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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